他这话说的太平淡,就仿佛说要出门问个朋友一样。余笑问:「你认识青鸟?」
梦魇:「不认识。」
余笑:「那你去问她, 万一她不说怎么办?」
「我可以打她。」梦魇道:「她不想被我打坏掉,就会告诉我的。」
「……」
余笑抓了抓头,心说这主意也不知道靠不靠谱。可惜这里电话打不通,不然直接给床哥打一通电话就什么都清楚了。
「先……回答问题吧。」余笑对着牌子回答道:「救,我选择救。」
[回答正确,你可以提出一个问题, 无论什么问题我都会回答你。]
望着牌子上的字, 余笑稍稍犹豫了一下, 问道:「怎么找到飞向别人的床?」
忽然, 正前方那条过道里的一个指示牌亮了,不是安全通道,而是一个红色的箭头。
梦魇问余笑:「需要我去问青鸟吗?」
「暂时不用。」望着红色的指示灯,余笑心里莫名有点慌,她道:「跟我走。」
说罢她就朝着正前方的过道走去,头顶红色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她一边快速的走着,一边觉得自己可能被骗了。床哥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在这种地方?
梦魇清晰的感受到了余笑的情绪,焦虑怀疑还有恐惧。
赵岚从牌子上得知了余笑的秘密,她心绪难安,也明白了余笑为什么要选择隐瞒大家。她想找机会单独和余笑谈一谈,她想告诉余笑,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需要拯救,但这都不是她的责任。
她只是个生了重病的年轻女孩,没有义务拯救他人,更没有义务为了拯救他人而牺牲自己。
同样的,她也不想让小珍知道这件事,小珍知道了一定会哭的。
急促的脚步声迴荡在过道里,赵岚终于来到了下一个路口。因为走得太急,她稍微有点喘。低头看向眼前的牌子,上面是一段文字。
[如果余笑为了救你,选择永远留在医院,你会自杀吗?]
「……」
赵岚张了张嘴巴,然后很快她就发现这个问题和之前的问题是一样的,在自己和笑笑之间做一个选择。她的答案还是一样的,「我会。」
[回答正确,你可以提出一个问题,无论什么问题我都会回答你。]
「余笑在哪里?」赵岚问。
话音刚落,前方的那条过道里亮起了红色的指示灯。
余笑一路跟着指示灯走,这条过道很长,哪怕她走得速度很快,也走了很久。
「这里有危险吗?」余笑问。
梦魇跟在她身边,道:「应该是没有的。」
于是余笑继续往前走,这条过道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走着走着,余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那个牌子是故意把她骗进来,想把她永远困在这个副本里?
正想着呢,忽然她的袖子被人扯住了。
余笑前进的步伐一顿,转过身疑惑的看着梦魇。梦魇乌黑的眼睛盯着她,道:「你听。」
余笑下意识往四周一看,然后她侧耳开始仔细听。
一开始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很快她的呼吸平稳下来,她开始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再然后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很微弱的声音。
好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三个字,小什么什么……
余笑更加仔细听着,忽然她反应过来,小朋友!有人在叫小朋友!
在他们这些患者当中,有谁会把小朋友三个字挂在嘴边?余笑立刻大声喊:「床哥?床哥你在哪儿?」
她响亮的声音在长长的过道中迴荡,盖过了其他声音。
梦魇闭上了眼睛,然后他再次轻扯余笑的袖子,指了指前方的墙角。
余笑眯眼看去,那里似乎躺着一个人。
她立刻冲了过去,衝过去之后,刚刚靠近她就发现不对劲。这不是床哥,床哥的身材不错,高高瘦瘦的,那个地上躺着的似乎是个很高大的胖子。
意识到前面地上的人不是床哥,余笑鬆了口气。刚鬆气,她就听见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发出了一个非常清晰的声音,「小朋友。」
「……」
这确实是床哥的声音,余笑惊疑不定的地上那个人。然后她慢慢靠近,仔细一看,她发现那竟然是个鬼。
是一个浑身苍白浮肿的鬼,四肢的形状扭曲,脸更是非常狰狞。
这个躺在地上的鬼会模仿患者说话?
「它有危险吗?」余笑一边看一边问梦魇。
梦魇一直盯着那个鬼,这时候他道:「没有,他还是人。」
余笑一愣,「什么?」
「就快要不是人了。」梦魇道。
「等等。」余笑感觉脑子里一团浆糊,「你说这个是人?」
「嗯。」梦魇确定的点头,「虽然样子已经变了,但他就是飞向别人的床。」
「……」
那一刻余笑不可置信,她后退了一步,想说你在开玩笑吧?但是梦魇从来没有跟她开过玩笑,他也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余笑脑子发懵的缓缓靠近那个浮肿扭曲的身影,然后缓缓跪在他身边,轻声问:「你是床哥?」
「嗯。」浮肿的犹如厉鬼的人答应了。
「……怎么会这样?」余笑一边掏疗危患符一边问:「你遭遇到什么厉害的鬼了吗?」
她将疗危患符贴在飞在别人的床身上,此时她才看清,这身衣服确实是床哥进副本后穿的衣服。疗危患符能治疗任何伤势疾病,但这并不是伤,也不是疾病。符箓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从飞向别人的床身上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