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错误,身体的一部分就会鬼化。」飞向别人的床道。
余笑不可思议的看着飞向别人的床,「你全都答错了?怎么可能?」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飞向别人的床扭曲的手指动弹了几下,「没想到我会死的这么丑。」
「到底怎么了?」余笑觉得这些问题飞向别人的床不至于一个都答不出来啊,并没有那么难吧?
「你怎么会全答错呢?」
「我不记得了。」飞向别人的床道。
「不记得什么?」余笑:「不记得为什么会答错?」
飞向别人的床:「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余笑愣了一下,问道:「失忆了?你的头受过伤?我用疗危患符给你治疗。」
浮肿的鬼头轻轻摇晃了几下,他道:「我忘记了。」
余笑:「怎……」
「你听我说。」飞向别人的床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非常的平静,「大概是从……我也不太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记忆就出了问题。一开始是,脑子里会出现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分清楚,哪些是我的记忆,哪些不是我的。后来我的记忆开始错乱,我费了一些功夫解决了记忆错乱的问题,但也因此失去了很多记忆……」
余笑听着听着,明白过来,因为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所以这个对一般人来说相对简单的副本,对飞向别人的床来说却是致命的。
飞向别人的床扭曲的手指费劲的动了动,伸进了口袋里,他将手机拿出来,「小朋友,带上我的手机。」
余笑深吸口气,从他的手里拿过手机。
那张浮肿狰狞的脸上有一丝的欣慰,「还以为要一个人死在这里呢,你来了,我很高兴。」
「你不一定能会死。」余笑道:「我会想办法救你。」
飞向别人的床没有接这句话,他道:「手机给你,是给你一个机会。」
余笑:「什么?」
「你知道我的样子,拥有我的手机。如果有一天你出了什么事,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出院,可以用我的。」飞向别人的床说着忽然轻笑一声,「当然,用不上更好。这样你就能带着我的手机出去,把手机给我的家人。」
说着他顿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家人。」
看着他交代后事,余笑难受极了,「别说了,坚持坚持,我带你出了副本,你就没事了。」
「我也不记得我的名字了……」飞向别人的床声音低沉下去,「不过虞晴朗和王东东他们或许知道,毕竟认识我挺久的,出去后你问问他们。」
「我不会帮你送手机的。」余笑道:「所有出院后的患者都会失去在医院里的记忆,出院后我就不认识你了。」
飞向别人的床再次沉默,之后他笑道:「挺好的,不记得真的挺好,毕竟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说着他狰狞的脸扭曲起来,余笑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属于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小朋友,听我一句临终遗言。」飞向别人的双缓缓抬起手,扭曲的手指紧紧抓住了余笑的衣角,「虽然不知道是谁的记忆,但是你要记得……」
余笑低头凑过去,「你说。」
「不要相信局长。」飞向别人的床:「他是个……」
飞向别人的床抓着余笑衣角的手垂落下去,被余笑一把接住。她抓着浮肿的冰冷的手,「床哥?床哥!」
梦魇皱了皱眉,伸手去拉余笑,「走吧,他的身体正在发生奇怪的变化。」
「床哥!」余笑死死抓着飞向别人的床的手不撒手,她转头看向梦魇,「你有没有办法救他?」
梦魇摇头。
余笑感觉心里有一团火在烧,他是二院的榜一啊,积分已经快要凑够了,为什么会这样?
梦魇看见一团浓郁的阴气正在从飞向别人的床身上爆发开来,他再次去拉余笑,「走。」
余笑深深的喘息,不愿意起来。
阴气突然爆发,余笑死死的抓着飞向别人的床,梦魇无法单独带走她。于是他也抓紧了余笑的手,和余笑一起被那团爆发的阴气吞没。
余笑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像是电流发出的声音。
好像是只过了一瞬间,又好像过了挺长时间。终于她感觉到了光亮,余笑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很大的翠绿的湖泊。湖泊周围群山环绕,湖里有一条小船在飘荡,船上有一个人影。
梦魇就在余笑身边,他道:「我们已经离开之前的副本了。」
[当一部分亡者的力量失去制衡……]
所谓的制衡就是生命,当积累了足够阴气的患者死亡,在生命消散的那一刻,积攒的阴气的力量失去了制衡……对于生的渴望会让它们在亡者世界开闢出一片空间,那是它们生前记忆最深刻的地方……
那条小船越飘越近,船上斜躺着一个慵懒的年轻男人。头髮稍微有点长,扎了一个很短的马尾,鬓角有一缕头髮扎不住,垂了下来。他的脸白皙俊秀,下颌线很完美,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余笑和梦魇。
船停在了岸边,青年在船上站起来,微笑道:「我是个这个副本的主治医生,我叫……我还没有名字,你们是谁?」
余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鬼怔怔出神。
过了一会儿她道:「我们……是你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