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夜,才在当地派出所的支援下,艰难地把孩子带出村。
连续熬了两宿,这种状态是肯定不能再开车的,况且车也趴窝了。于是他们只能选择在当地住了一晚。
第二天,也就是项海生日那天,他们刚刚把支离破碎的汽车拾掇好,村民们竟然又跟了过来。
最后,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向当地所在的市公安局请求支援。等他们派了警车和几名警察过来,和秦鹏一起,把孩子送回东江。
而邢岳就和张晓伟两个人,换着班地开着这辆破车,一路经历了事故堵车,换轮胎,大雾高速封闭...
等到把张晓伟送到家门口,临下车的时候,他都快哭了,「邢哥,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咱俩一人一半!」
「那老秦呢?」邢岳想笑又没力气笑,抽着身上的最后一支烟,两眼通红。
「鲜花和掌声留给他。」
「行了,赶紧回家吧。」邢岳推了他一把,「这几天辛苦了,好好歇歇。」
「嗯。」张晓伟在脸上抹了一把,就觉得刺剌剌的,也说不上是自己的手心儿糙还是脸上破了口子,「那邢哥你路上小心点儿。」
说完就下了车。
这时候他就觉得特别想回家,想听爸妈的唠叨。
邢岳看着他走进了单元门,才重新发动了汽车。
昨天临出发前,他就给项海发了消息,告诉他晚上十二点以前怕是赶不回去给他过生日了,只是一直没收到项海的回信。
今天早上他又告诉项海,应该下午就能到家。可现在天都黑了,他还在路上。
没能给项海过生日,他非常非常遗憾。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项海的第一个生日,原本应该有一份难忘的记忆。
项海二十三岁了。不知道昨天,他怎么过的?快乐么?有没有吃到生日蛋糕?有没有许愿?
「快进来吧,」项海拉他进屋,「饭我早就做好了,热一热就能吃。」
邢岳脱下外套,「小海,昨天你是怎么过的?吃蛋糕了么?」
「没有,我不爱吃那个。」项海笑着说,「有那么漂亮的花,哪还顾得上蛋糕啊。」
邢岳这才有了些笑容,却也是半苦半甜,「花喜欢么?」
「当然喜欢,特别喜欢。我还从没见过蓝色的玫瑰呢。」说着,他又回到邢岳身边,想要吻他,「哥,谢谢你。」
邢岳却难得一见地把脸躲开,「等会儿的。我都好几天没洗澡了,埋汰死了。」
「没事儿,我不嫌弃。」项海还是捧着他的脸,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我嫌弃行不?」邢岳舔了舔嘴唇,又把手指蜷起来,「你瞧瞧,我指甲缝里都黑了。」
「我看看?」项海攥住他的手指,根本没看,凑过去,挨个亲了起来。
「操!」邢岳的手猛往回抽,「你不嫌脏啊?」
「不嫌。」项海笑得很开心,「反正我今天也没洗澡。」
「那一起啊?」邢岳忽然脑子一抽,脱口而出。
见项海愣了,又赶紧嘿嘿一笑,「逗你玩儿呢。」
说完就准备去卧室拿换洗的衣服,却又被拽住。
「那就,一起呗。」项海直勾勾地看着他。
嘶,还有这这种好事?
「真的?」邢岳顿时感觉周身的疲惫一扫而光,并且已经自动开始了预热。
「嗯!」项海点头。
邢岳立刻飞了过去。什么埋不埋汰的,去它的吧,反正项海都不嫌弃。
两个人磕磕绊绊地朝洗手间去,谁也不看路。等到了门口,火候已经预热得恰到好处。
邢岳正抓紧时间脱衣服,眼前却突然一黑。
「你关灯干嘛?」他看着门口项海的轮廓。
「有点儿...不习惯。」项海缓缓把身后的门关上,浴室里便只剩了从窗口透进来的一抹月光,「可以么?」
「行...行啊。」邢岳当然怎么着都没意见,「那看不见怎么办?」
「你还想看啥?」项海把上衣脱了,挂到墙边的挂钩上。
「也是。」邢岳嘿嘿地乐,「能摸着就行了。」
他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衣服扒了,朝洗手池上一扔,就拨开了水龙头。
「哎哟我操!」花洒喷出冰凉的水,正浇在项海后背上,激得他一蹦。
「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忘了!」邢岳赶紧拉着他转了个圈,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凉水。
项海也「嗤嗤」地笑起来,「差点儿就萎了。」
「是么?我看看。」邢岳贴过去,「哦不对,我摸摸。」
「操,别,别瞎摸行么?」
「你把灯关了,可不就得瞎摸么。」
水柱很快便有了温度,「哗啦啦」地喷洒在邢岳背上,浴室里渐渐升腾起水雾。
眼睛适应了黑暗,窗口的月光就变得鲜明起来,清凉凉地打在水雾上,像一架老式的投影机,勾勒出两个缠绕的人影。
项海的后背被按在墙面的瓷砖上,有点凉。邢岳的吻又热烈得像在燃烧,所过之处每一寸皮肤都变得滚烫。
渐渐的,他发现一个事儿。
越是在这种时候,邢岳的嗓门就越大,还尤其喜欢喊他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无所顾忌,就像着了魔。
「哥,以后你能不能小点儿声,太影响我形象了。」项海站在水龙头底下,抹了一把流进眼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