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也跟你道歉。」项海吸着鼻子,「其实我是故意的,就想让你也着急一下。」
「你别道歉。」邢岳把他拉起来,手指抹去他脸上未干的泪水,「是我的错,你惩罚我是应该的。求你再多惩罚我一点儿吧」
项海张着通红的眼睛,这才有机会仔细地看他。看了好久,才用袖子抹了抹脸,又拉过他的手,「等回去再惩罚。」
「行!」邢岳终于笑了,把项海的手指扣在掌心,「那咱回家吧,我太想回家了!」
说着就要去捡回自己的背包。
「等会儿。」项海把他拽住,鬆开手,拉开羽绒服的拉链,从衣领里勾出一条闪亮的项炼,底下缀着一枚翡翠同心锁。
邢岳眼睛一亮,「你把摔坏的那个修好了?」
「没有,这是另一个。」项海说着已经把项炼摘下来,带着他的体温,又戴在邢岳的脖子上。
「哥,你戴着这个,以后都平平安安的。」
「那你呢?」
「你平安我一定也平安。」
「行。」邢岳摩挲着那块温润的翡翠,忽然想起来,「对了,上回那个就是被我在平安夜那天弄坏的,今天又是平安夜。」
「是啊,整整两年了。」项海也很感慨,回忆着当时的画面,「那个时候咱们计划了好多事。」
「还有你那个大礼包,当时还说要在两年内用完呢。」
说到大礼包,邢岳把项炼妥帖地塞进衣领,又拍了拍,「我保证,以后那啥的时候绝不会再把这个弄坏。」
「我以为你要说以后绝不再那啥了呢。」项海瞅着他。
「那可不行。」邢岳呵呵一笑,低下头,在项海的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又分开。
项海却像咬饵的鱼,紧跟了过来,踮起脚尖,深深地吻了回去。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人。
没错,是他。
如果两年的风风雨雨是一场对爱与誓言的考验,那么这一刻,他们交出了满分的答卷。
两个人恋恋不舍地分开,被彼此製造的一团团白气包围着。
邢岳翘起唇角,捏住项海的下巴,「你还能坚持到家么?」
项海把脸转到一边,吸了吸鼻子,「试试呗。」
邢岳笑起来,一把搂过他的肩,「走,咱们回家。」
车子迎着阳光,穿过一条条熟悉的街道,被车轮捲起的雪粒纷纷扬扬飞离,又像细钻般缤纷下坠。
两个人各自攒了好多的话,可一路上又都默契地沉默着,好像在心照不宣地等待着某种仪式,过后才能确认彼此都是真实的。
终于,车子在那栋熟悉的楼门前停下。邢岳跳下车,背起背包,项海也跳下来,关了车门。
两个人像赛跑似的朝楼道里钻。
邢岳跑在前面,领先了几级台阶,项海紧跟在后头,「跑那么快干嘛,你又没有钥匙。」
「别废话了,赶紧的。」邢岳已经站在了门口。
于是项海就赶紧掏钥匙开门,可手一抖,钥匙掉在地上。
「操。」邢岳比他更急,弯腰抓起钥匙又去开门。
项海在旁边盯着,「哥,你倒是对准啊。」
「别催!」
邢岳凝神,门终于开了。
推开门的瞬间,他就被那种熟悉的,带着橘子味香气的,曾无数次在孤独时回味的温暖包围了。
他太怀念这种感觉了。
门在身后落了锁,邢岳还在原地陶醉着,人就被狠狠按到了墙上。
项海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像一张会呼吸的网。
唇边,齿间,耳垂的痣,滚动的喉结,完美的锁骨,上下起伏的同心锁......他一寸一寸找回属于自己的领地。
他不给邢岳喘息的机会,也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
掌心下是真实的身体,带着滚烫的温度,终于不再是回忆里那个握不住的虚像。
于是他执着地在自己的领地上宣示主权,重点区域更要反覆标记。
邢岳感觉自己就像根干柴,就快被搓出火星了,再这样下去自己绝对要提前丢脸,只好把如狼似虎的男朋友推开,「那什么,小海,你,你等我会儿,我想先洗个澡。」
「行!」项海答应得很痛快,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我也去。」
「......」
于是邢岳去拿换洗的衣服,项海去掏大礼包。
邢岳转头就看见了被他攥在手里的套套,「还带这个啊?」
项海点头。
「俩?」
「嗯。」
「是给我一个么?」
「不是。」
「......」
邢岳舔了舔嘴唇。不知怎么,他又回想起当年被枕头支配的恐惧。
「小海,那啥,要不,等洗完...」
项海拒绝,「哥,我可能等不了了。」
行吧。
于是龙头打开,蒸汽裹着热水喷涌而出,洗去一路的风尘,也浸润着紧张的神经。
时隔两年,一些早已模糊的痛感又重新鲜明起来。
「你他妈能不能轻点儿!」邢岳的警告被哗啦啦的水声稀释,毫无威慑。
「哥,你配合一点,别乱动。」
「这还不够配合??」邢岳回头,「你...」
「啊!」他又叫唤了一声,「小畜生,你想要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