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其实很早前就能控制法器，逾期飞行了。
按珀囵世界的算法来论，早就是金丹了。
她不缺灵力和神识，不足的只是具体的修炼口诀和修仙系统。这也是她来珀囵星的目的之一。
只是此时此刻，“练气初”的林凡在众目睽睽之下必须低调。
鸣岷山是岩山，植被稀缺，沈修远的木灵根和穆靖靖的火灵根毫无用处。
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聚焦在已经是施展过数次御风术的杜星宇身上，却不料他略带不甘地摊手耸肩。
“这罅隙一眼望不到底，我带着这么多人，万一深度超出预期，灵力不够接续，或是半途中出点什么状况，我很难及时应对。虽然不太想承认，但目前这情况，我还是作为机动策应更好。”
郁斯年一撩袍角，蹲在裂隙边缘，用扇柄敲敲下方的断层。
两声金石敲击声之后，“隆隆”声响起，不规则的断壁面上突然生出许多可以立足的石阶，次第往下，一直延伸至黑暗中。
“走吧。”郁斯年神色淡淡地起身，“啪”地一下展开扇子轻摇。
别说金童星星眼，后面那一群散修也眼神灼灼。
“郁师兄厉害！”穆靖靖毫不吝啬地夸赞，腿已经抬起来了。
“哎~”沈修远一把拉住穆靖靖，“师兄打头。”
“呵！又被他装到了。”杜星宇翻了个白眼，先行跳上了台阶，回头招呼：“我先行探路，沈师兄和师妹在中间……”
“我押后。”郁斯年自觉接口。
穆靖靖第二个下，沈修远看了下其他人，走在她后面。
作为木灵根丹修，沈修远在这处并没有什么优势。但作为修为最高……呃第二高的人，在这种一字纵队中，中间的人能兼顾首尾——他弟子令里还有飞舟，虽说下方空间并不宽裕，但危急时刻也未必要顾忌那么多了。
金童看了林凡一眼，将包袱紧紧抱在胸前，小心翼翼地踏上台阶。
那台阶都是一脚宽度，比她肩膀宽度长少许。踩上去挺稳，但下方悬空，稍稍低头就能看到下方令人眼晕的可怕高度。
金童不敢往下看，但又不敢不看，怕一个踩空真摔下去。
她还当能法术直达呢，结果都筑基了，还要走下去……
抱着各种复杂的情绪，金童浑身紧张地一手扣住侧面的断壁，僵硬而缓慢地往下探。
林凡跟郁斯年交换了一个眼神，跟着下去了。
杜星宇已经下去很远，在下面叽叽喳喳地招呼众人快一点。
郁斯年冲凌逸尘以及登记的小弟子行礼过后，也踏上了台阶。
散修们本来还高兴有方法下去了，岂料随着郁斯年抬脚，他走过的台阶全都缩回岩壁消失了。
下方，杜星宇身前的阶梯还在向下延伸。一行人中间的的台阶全都稳稳当当，只有郁斯年身后又恢复了空无一物的陡峭。
难怪他要压阵呢，除了能为跳的最快的杜星宇找落点，还要收台阶诶……
“他！他！”散修中有人有人激动出声。“他这样我们还怎么下去？”
弟子不为所动回道：“这就要看诸位师兄本事了。”
是啊，免费的历练还有珍宝，太虚宫的便宜哪里真的是这么好占的？
凌逸尘嘴角微翘，抛出断霄剑，飞身而去。
杜星宇身形灵活，又有风灵根依托，连跑带跳地，在断壁上也仿佛如履平地。
越往下，光线越暗，冷意带着气味不明的风往人身上吹。
杜星宇警醒地拿出避毒丹服下，又回头提醒道：“小心毒瘴，这里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他的声音在环形石壁间形成阵阵回音，上面的人听到仿佛近在耳边，随即也都服下避毒丹。
“星宇，”沈修远朗道，“你小心。”
“放心吧师兄！”杜星宇的身影已经模糊不清了，声音依旧轻松。“我你还不知道。”
穆靖靖放出八角琉璃宫灯，七彩华光立马驱散周边的黑暗。她看着前方又现出身形的杜星宇大喊：“杜师兄，你慢点！我灯照不到那么远！”
“无妨，我有照明。”杜星宇大喊，我行我素地兀自往下，下一秒却突然骂出声，“姓郁的你故意的是吧？差点摔死小爷！”
“怎么了？”沈修远紧张地问。
“无事，”郁斯年的声音也分不清是从前面还是后面传来的，跟众人的声音混在一起，“让他慢一点。”
“前面没铺你不会提前说一声啊！”杜星宇骂道，“不会是你灵力不继，给自己找的借口吧？”
郁斯年没理他。
金童因为害怕，速度奇慢。哪怕沈修远刻意等着她，但毕竟还要顾着前面才筑基初的穆靖靖。于是一队人以金童为界，很快分成了两截。
杜星宇一开心就容易忽略其他，若是不及时遏制住他的脚步，很快两队就要分三队了。在这未知的环境中，着实不能算安全。
好在进入黑暗之后，下方一切都模糊不清，金童只能看到脚下的石阶和一片黑，再加上已经走了这么久，多少有些适应了，速度慢慢也快了起来。
一行人在郁斯年的刻意控制下，慢慢又聚拢到了一起。
杜星宇抬头，看向只有碗口大的天光，道：“看来那群散修没下来。”
金童小小拍了自己胸脯两下，还好跟下来了。
“说是给筑基修士历练，结果光下去就是道考验，”穆靖靖不满道。“我就说太虚宫那群人能那么大方，若是真想赔沈师兄，早些年就赔了，哪里用等到现在。结果看吧，呵！”
沈修远干咳一声：“师妹慎言。这里毕竟还是太虚宫的地盘。”
穆靖靖本想说不怕，但又想着沈修远身处于这件事中，本身大约也是不太舒服的，还是闭了口。
“下面还不知是什么情况，”杜星宇头也不回道，“但能下去的，要不靠修为，像我们这样，要不用法器，身价不菲，地位必然也不低……嗯……那弟子说过，太虚宫不参与抢夺，但却没限制其他人抢夺。”
“我记得他说了不能妄造杀孽，”沈修远道，“也就是说，不禁止争夺，但不能滥杀。”
这种场合，规则如何就看执行方守不守规则了。
“若都是修为高，或地位高的人……”杜星宇啧了一声，“麻烦……”
“也不用那么悲观。”郁斯年道，“太虚宫搞了这么个费劲巴拉的噱头，也不可能是真让其他宗门的筑基修士都大伤元气的，那样太明显了。”
“倒也是。”沈修远点头，“这样做于他名声无益。”
“不是说有金丹修士看着嘛？会闹到那样吗？”金童问。
“这就不好说了。”杜星宇笑，“别说那金丹到底在哪儿，是不是随叫随到，你便是呼救，人家也可以有各种理由，不能及时赶到啊……林凡，你怎么看。”
“我觉得，无事献殷勤。”林凡道，“若说对我们，是多年前的协议，那对其他人呢？太虚宫如此，真的只是为了图个好名声？他的名声已经不错了，完全没必要做这种看起来极不划算的事。”
“对。”穆靖靖点头，“我就说哪里奇怪嘛。若是真为了履行协议，他完全可以闷不吭声只通知我们，为什么又要告诉其他那么多人呢？”
“也许……”沈修远猜测，“是不想我们从中获利过多？”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林凡道，“或许是下面什么地方只能让筑基进，但太虚宫人手不够，或者觉得过于危险，不舍得本门弟子赴险……”
“我去！”杜星宇立马就骂出声来，“若真是这样，外门弟子陨落多少都不心疼。不会真有珍宝吧？”
“有也难带上来，别忘了，下面有好些金丹呢。”郁斯年提醒。
“到时是保护还是……就不好说了。”沈修远轻叹一口气。
“靠！”穆靖靖一拳头砸到侧壁上，却不想直接锤出个窟窿，碎石“噼啪”往下落。
穆靖靖把拳头拔出来，调了八角琉璃宫灯到洞口。
“里面好像是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