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领着倚风在地穴中走了一圈，将他们发现的各种情况介绍了个清楚。
倚风双手环胸一直没吭声。在血阵中，收起那些尸体后，仔细查看了起来。
失去营养的血色枝条感应到新鲜血肉的靠近，张牙舞爪地想要插进倚风的身体里，却在还没接触的瞬间，被冻成了冰雕。
冰块很快覆盖了整个血阵，冻结了下方还在流淌的血液和其他蠢蠢欲动的藤蔓，蔓延至整个岩壁还在往外铺陈开去。
原本燥热的石穴突然被冰镇了一般，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片被白色覆盖的寒冰的世界。
“你们猜的没错。”倚风回头看向林凡，“这里的确是以木灵为阵吸取灵气。只不过这些人不知发了什么颠，竟然以血肉为食饲喂聚灵阵，导致木灵变异成这幅模样。”
五行生化阵的在长天门上层根本不是秘密。
“那木灵气被血气腐蚀成这样，这个点位算是废了？”林凡问。
如果梵天城的屠城的鲜血能代替火位作为阵点的话，那这下方的血气也完全不遑多让。
至少林凡没看到正常的木灵气，满满的都是猩红的死气。
“未必。”倚风摇头，“这个阵法刚开启的时候，肯定是正常的。木灵气肯定有聚集过，只是后面被他们改成这种六七八糟的东西……”
倚风鼻孔微张，显然是有些气着了。
他外表看起来粗鲁，但实际接触下来，性子却不真粗鲁。
像现在，缓了两息才对林凡继续说话。声音虽然洪亮，但语气并不凶恶。
“若真是有人想以五行生化阵重启上古……”他想了想，“老实说，这种事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虽然不确定对方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手段。但眼下水、土、木这三点都连续遭人破坏拔除，想来应该不是以这几个点位长时间灵气灌输，聚集能量。可能还有别的，我们不清楚的法子。或者对方就是想用这种法子，但已经失败了。”
林凡点头。
“当然，也有可能这些都是障眼法，对方还在其他地方布置了相同或者相似的手段，后面我们会继续留意这方面的事，你们不用操心。”倚风几句话结束，转向下一个话题。
“你的境界是怎么回事？”
林凡一愣。她的境界？她都忘了她的境界有问题了。
只是……沈修远他们看不透她的修为，难道倚风也不能？
如果世界树能量的确就是她的能量储备的话……那她要怎么回答？
冷静脸的好处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心里活动飞快，但面上一点儿不显。
“不知道。”林凡老实回答。
她也不算说谎。境界这些都是来珀囵世界刚接触的，跟世界树能量应该还不能完全等同，要不她刚被收入内门那会儿，就应该被看出来储备量爆表了，还学什么呀？
倚风眼神炯炯地盯着林凡，慢悠悠绕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
这娃个把月前刚出门历练的时候还是炼气大圆满，这才多久？竟然连他都看不透修为了？
他可是差一步就能突破分神，晋升大乘的世界第一人。
他都看不透的修为，理论上来说，也只有大乘以上了。
但是……可能吗？
一个从未修炼的姑娘，入门一年修到炼气大圆满已是疯狂，外出历练月余就升至大乘？
仙人重修也不可能这么快！
倚风几乎不用多想，就将那个匪夷所思的可能性扔到一旁。将看不清林凡修为的原因，还是归结于她特殊的灵根——混沌灵根上。
“听说你之前晋升的时候花了很久时间，还炸了人家祠堂？”倚风梳理了一下思绪，道，“你将过程细细说与我听。”
林凡依言，撇除机甲那些不能说的部分，事无巨细地讲了个清楚。
说完之后，又补充道：“我跟师兄师姐之前也猜测过，我应该还在筑基大圆满。只不过我灵根特殊，比常人要多一些，所以灵气蕴藏量自然也比普通人要多得多，量引起质变，再加上道法被天道认可的关系，也有可能多写助益，才会出现这种特殊情况吧。”
倚风一手环胸，一手在大胡子下面挠着下巴，看着林凡的目光多少有些复杂。
灵力不管怎么修炼都会以十三倍增长的混沌全灵根……
生出，即被天道认可的道法……
本人聪明又努力……
他当年也是世上公认的绝顶天才，但在林凡此间种种面前，却好像又算不得什么大不了了……
难得他都已经这个境界了，还能有让他心生羡慕的存在。
倚风晒笑一声。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他们这些老古董注定要被新人拍在沙滩上哟。
还好，林凡是他们长天门弟子。嘿嘿！
“有这个可能。”倚风点头，“混沌灵根嘛，到了一定程度，化为混沌让人探究不清也不是没有可能。你师尊早就查过资料，但是对你这个灵根描述甚少。他还在担心你的金丹劫会比其他人更艰难呢，结果你的实力已经远超金丹了吗？这倒是让人很猝不及防啊！”
“回禀师伯。”林凡恭敬答道，“我只是曾经对阵金丹初的凌逸尘和金丹高的熬狠，都感觉没有太大压力。有可能还是我灵力储备足，剑术不错，有些小手段。也有可能是他们还未尽全力。具体是不是真到金丹水准，还不确定。”
“正统来说，的确要过雷劫确定境界。但从实战上来讲，如果你能战胜金丹修为的修士，即便境界还不到金丹，实际上战力已经到了那个位置。境界之于实力只是表现方式的一种。你这种情况特殊，无需太过在意。”倚风掏出一个罗盘递过来。
“这是逆尘望气罗盘，可测方圆百里灵气走向，盘内凝成的雾气颜色越深，灵气越旺。通常是用来测灵脉的，顺便也能测测修士灵气，你拿在手里输入一些灵气试试。”
罗盘八角，由黑曜石制成，中心凹陷处有银色的液体流动。外圈刻十二天干，内圈浮“休、生、伤、杜”四象气眼。
灵泛双手接过，输入灵力。
只一丝，那罗盘中心的银液瞬间成雾，在轮盘上疯狂绕转。
紧接着雾气中抽出无数银丝，在雾中往返，穿梭成看不清的图样。
而后雾气的颜色不断变深，变紫，发黑，直至遮挡了整个罗盘，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