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朦胧,似有大雨要倾盆而至,天空压抑的让人连喘息都觉得困难,只盼着,一切不好的都快些过去。
东锦与泗水蓝国这场最悬殊的战争在一片天昏地暗中,悄然无声的结束了,没有人知道这最后一战是怎么回事,直到胜利的号角声吹起的时候,所有静静等待成为亡国奴的人们才醒转过来。
他们胜了,东锦国胜利了,他们不需要成为亡国奴,他们不需要国破家亡,一切最可怕的噩梦都在这声号角下结束了,暴雨结束后,他们将迎来最灿烂的明天,雨后天晴的晴天。
“听到了吗,胜利的声音。”云若凡眺望远方的云城,那边最顶端的瞭望塔上竖起了旗帜迎风展开,的确是东锦的旗,看来如同他料想的一样,一切尽在掌握中,最后以这样令人意外的收场。
如果说是令人意外,那对云若凡来说不过是多了几分变故而已,最后结局都是一样的。也可以说,这场战争之所以会开始,就是因为云若凡要完成某些目的,最后目的完成了,战争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是吗,结束了吗?”苏如梦扶着城楼的砖石,脸色惨白,她惨然一笑,却有血渍从唇角溢出,染红了她本就抹了唇红的唇瓣,更增添了几分妖艳。
眉心那朱砂泪痣若隐若现似乎已经暗淡到了极致,苏如梦觉得腹中犹如刀绞,她明白是毒发作了。
“皇上,一切都已经结束了,那我也没有再存在下去的必要了,她已经回来了,我只是一个替代品,是时候该消失了。”
“若凡……你从来不允许我这样叫你,可不可以,让我叫一次……咳咳!”苏如梦开始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血迹落在她如火的衣衫上,浸透后再也看不见,不只是血,还是只是泪染湿了衣襟。
“若凡,你从来都不曾爱过我,你眼里永远都只有童梦尘,你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可是你有没有过一点看到过我。我是苏如梦,即便和她有着一样的脸,一样的灵魂,可是我是你用鲜血和朱砂绘画出来的画妖,我叫苏如梦。”
“云若凡,即便我只是她的替代品,我也绝不会把自己当做只是多余的,我也有心,七年了,我呆在你身边七年了,你可曾有一点看到过我,你可曾爱过我一分一毫?”苏如梦最后从质问变成声嘶力竭的大喊,眼泪早已经染湿了面颊,花了她精心画好的妆容,今天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美,可是偏偏,最美的时间却是最短暂。
“既然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就没有资格质问我,爱?真是可笑,你以为我是爱她的,如果那也叫做是爱的话我同样可以给你,如果你也能像童梦尘那样承受断尾之痛,承受剜心的痛苦的话。”云若凡扶手而立,冷笑间对苏如梦垂死之际却如此漠然,对他而言,苏如梦的确只是一个替身,童梦尘他都能下的去手,又怎么会在意一个苏如梦。
“是……是吗?”苏如梦苦笑,撑着砖石的手一松,她无力的倒在地上,泪水顺着眼角一滴一滴的滑落在砖石上,慢慢渗透下去。
“云若凡,或许我如今这样错了……可是……可是我不悔,你一直用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去换取得不到的,最后,你将一无所有……”她最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云若凡没能听到她最后在说什么,只是看到苏如梦缓缓爱上了眼睛,那双哀伤的眸子永远都不会再睁开。
苏如梦死了,死在自己服毒自尽,云若凡甚至没有再去看她倒下的身躯,那单薄而瘦弱的身子蜷缩在一起,血和泪掺杂在一起,最终,带走了她的性命。
就算苏如梦死了,云若凡也不知道她给他喝下的究竟是什么,或许只有等到发作的时候他才会知道吧!不过那又如何,他从来不怕什么,毒也好,对手也好,他都能够平静对待,所以苏如梦最后的选择什么作用都没有。
“嗤!”犹如沙粒流逝的声音悄然响起,在云若凡沉默的目光中,苏如梦火红的身躯竟随风散去,化作一缕轻轻的烟雾,笼罩在他眼前。风儿吹过,带走了烟雾,他却没看到,烟雾中一缕白光速度快到难以发觉,直射他的身后不远处。
“云若凡,我终于自由了,而你还困在自己编织的网里,此生难以救赎……”随着苏如梦虚无缥缈的声音越来越淡,那缕红烟最终也随风而去,不知道最终会飘向何方,只是她知道,这世间在没有人会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存在过,她的名字叫苏如梦,云若凡的苏如梦。
“救赎么,我怎么会需要那种东西……”云若凡轻轻嗤笑,拂袖间原地的痕迹化为乌有,仿佛苏如梦从来没有来过,刚才的一切也没有发生过。
“呃……”本来安静下来的城楼上,女子压抑的闷哼声突兀响起,云若凡耳朵一动,骏眉也皱了起来,几乎是反射性的抬手向声响发出的地方一拂袖甩出一个东西,并冷声喝到,“谁?”
“姐姐小心……”玉冰玉雪几乎是瞬间跳了出来,合手一道法印完成,用力推出试图挡住那疾射而来的白光。那白光太过凌厉,所过之处连带着结实的城楼砖石都瞬间破开一道痕迹,那冰冷的气息直逼躲在背后的童梦尘。
童梦尘几乎是在发出了声音的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