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田先生，您说的这些跟乌桓人集结南下有什么关联吗？我怎么越听越糊涂。”袁熙发现田畴虽然在给他普及鲜卑人的知识点，但是跟他最关心的乌桓人近期频繁集结南下关联不大。
田畴看了一眼袁熙，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君侯应该知道，乌桓人一直在跟鲜卑人打仗吧！这就是为什么我要介绍鲜卑人的原因。那君侯知不知道乌桓人和鲜卑人从哪来的？”
“传说中的鲜卑山和乌桓山？”袁熙靠着历史印象说道。
田畴有点小惊讶，好像这个信息是某种隐秘一样：“大人居然知道，但是大人知道吗？这两座山其实在一个山脉里，而且离得很近。”
“那又怎么样？”袁熙还是不理解田畴为什么要说鲜卑人和乌桓人的起源。
“很简单，踏顿想要的东西在乌桓山，而乌桓山在鲜卑人手里！”田畴终于说出了自己最重要的消息。
“你是说，乌桓人和鲜卑人开战，是踏顿挑起的？”袁熙终于明白了田畴的意思。
“是的，踏顿一直以来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不是乌桓大单于嫡系血脉。但是据我所知，除了大单于嫡系血脉，还有一种办法可以成为乌桓大单于的候选人，那就是在乌桓山祭祀。踏顿曾试图在白狼山上用祭祀的办法成为大单于的候选人，结果不被乌桓人各部落认可，除非踏顿亲自带兵在乌桓山会盟，并到乌桓山祭祀才行。但是很可惜，现在的乌桓山和鲜卑山都在慕容氏鲜卑，也就是弥加和素利这两个鲜卑部落的领导者手中控制着。鲜卑人可不想见到一个新崛起的乌桓人大单于，因此慕容氏鲜卑一直在抵抗踏顿进入乌桓山。”田畴说出了踏顿最近在干嘛。
“那这些事跟我搞贸易有什么关系吗？”袁熙更加疑惑了。
“还记得你的铁锅换牛马羊贸易吗？之前乌桓人之所以没有那么多的兵器，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百炼钢技术，现在你用廉价的百炼钢铁锅跟乌桓人换大量的牛马羊，导致乌桓人的武器突然增多，这无疑暴涨了踏顿的野心，这也是他敢北上攻打慕容氏鲜卑人地盘的原因。”田畴继续解释道。
“那踏顿应该感谢我才对，为什么又集结其他乌桓人南下劫掠呢？”袁熙越听越糊涂。
“北上去乌桓山是踏顿自己的事，其他乌桓部落的人，像是苏仆延他们不会帮他的，因此踏顿每次北上，消耗极大，粮草、兵器甚至手里的牧民都会大量死亡，因此，一到冬天，踏顿就会非常难撑过，他的处理办法就是南下掠夺我们汉人来解决这一问题。而南下掠夺是纯粹的收割利益，其他部落不会让踏顿自己吞完的，而且踏顿南下掠夺还要经过苏仆延和能臣抵之的地盘，因此，踏顿干脆集结所有乌桓人部落南下劫掠。”田畴绕了一大圈终于说明了自己想说的情况。
说白了就是踏顿为了当乌桓大单于跟鲜卑人打仗，把自己打的连过冬的粮食都没有了，想来袁熙的地盘讨口子，遵循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习惯，集结所有乌桓人更方便南下劫掠。至于能臣抵之，其实就是乌桓汗鲁王乌延那个家伙的继承人，现在管理着右北平，乌延据说是喝袁熙创造的高度酒喝死了！
“原来如此，那也就是说，他们是来讨饭的！”袁熙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最近这几年乌桓人频频跟鲜卑人打仗，而且还经常来自己这讨粮，而且上次袁熙给了苏仆延一些粮食，他居然真的就退了，可能就是因为苏仆延计算了开战之后的损耗跟收益还不如直接要袁熙给的粮食划算。
“额~~~可以这么说！不过这次情况不同，踏顿为了维持他的威严性，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给点粮草就退了。”田畴对于袁熙的说辞有点无语，但是还得继续跟袁熙解释当前的状况。
“为什么，这次有什么不同吗？”袁熙有点不太习惯田畴的大喘气。
“因为楼班，据说楼班在涿郡过得不错，而且楼班的部落一直在壮大，要知道上谷郡和代郡可是有不少的乌桓人，他们最近投靠楼班的可不少，楼班手里的控弦之士至少有一万人了，再这样增长下去，楼班完全有可能杀回辽西草原当真的大单于。你觉得踏顿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吗？要知道他拼死拼活地打乌桓山，就是为了博一个名正言顺，可是现在有个本来就名正言顺大单于正在逐渐成长起来，是你，你会怎么做？当然是把这个‘大单于’给扼杀在摇篮里。这次踏顿来，就是为了让楼班跟他回辽西草原的，而且据说踏顿准备带着楼班的部落一起去打乌桓山。”田畴终于说道了根本问题，原来一切问题的原点就是袁熙之前搞得那个“大单于之争”计划，居然以这种方式成功了，还真是意外。
“那田先生，您不会没有任何对策就来跟我说这些吧？”袁熙终于了解了乌桓问题的全貌，但是他需要解决办法。
“这其实很简单，君侯只需要告诉踏顿那里可以更轻松的劫掠，而且让踏顿知道楼班无法继续成长即可。”田畴说出了两个很重要的方案。
“请先生教我，最好具体点！”袁熙再次执弟子礼节。
田畴明显很享受这种状况：“第一点，君侯已经制造了方向，前两天，君侯在青州刚把公孙升济的联军击溃，公孙家这会儿应该正虚弱，让踏顿带兵去辽东郡逛逛，应该收益不错。第二点，更简单，邺城那边已经很久没有征召乌桓骑兵出战了，君侯完全可以用征召的名义调走楼班，只不过对所有乌桓部落征召，只有楼班响应即可，一旦出外打仗， 就没有不损失的，踏顿自然知道楼班的状况。”
“踏顿会这么好说话？”袁熙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君侯没有数万大军在渔阳郡守卫，踏顿确实不好说话，但现在，踏顿必须听听君侯的建议，是不是？”田畴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让袁熙有点毛骨悚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