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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身为反贼,没有金手指

作者:天天吹泡泡 | 分类:军事 | 字数:303.5万字

第1315章 容吾思之

书名:三国:身为反贼,没有金手指 作者:天天吹泡泡 字数:3.3千字 更新时间:07-17 08:14

建安四年的九月,冀州信都。

秋意已深,天空是铅块般沉甸甸的灰,带着湿冷的寒意。

枯黄的落叶被风卷着,在肃杀的军营辕门外打着旋儿。

雨水淅淅沥沥,敲打着冰冷的瓦片和泥泞的地面,更添几分压抑。

中军大帐内,炭盆烧得正旺,却驱不散那股从骨缝里渗出来的阴寒。

曹操正倚在铺着虎皮的矮榻上,手中拿着一卷竹简,眉头微锁,听着荀攸关于秋粮征收的禀报。

案头堆着几卷待批的军报,烛火跳跃,在他深邃的眼窝下投下晃动的阴影。

冀州初定,百废待兴,幽州未复,敌军死战不退,每一刻都紧绷如弦。

帐帘被猛地掀开,带进一股裹着雨腥气的冷风。

一名亲卫首领浑身湿透,单膝跪地,双手高举一封以火漆密封,边角已被雨水浸得发皱的密信,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主公!兖州急报!”

曹操目光一凝,放下竹简,接过那封沉甸甸的信。

入手冰凉,带着信使策马疾驰的寒意。他挥退亲卫首领,指尖用力,捏碎了那枚坚硬的黑色火漆。

帛书展开,一行行急促而略显潦草的字迹刺入眼帘。

帐内只有炭火偶尔爆出的噼啪声,和窗外淅沥的雨声。

曹操的目光在帛书上飞速移动。

起初是疑惑,随即是难以置信的惊愕,接着,那惊愕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炸裂成滔天的怒火!

他捏着帛书的手猛地攥紧,胸膛剧烈起伏,脸色由铁青骤然转为一种骇人的惨白,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噗通!”

众目睽睽之下,这位刚刚为大汉收复冀州的英雄,竟像被抽去了全身骨头,猛地从矮榻上滑落,重重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份帛书被他死死攥在手里,几乎要揉碎。

“吕布!匹夫!安敢欺我!!!”

一声如同受伤猛虎般的咆哮,终于从曹操喉咙里迸发出来,带着血沫般的嘶哑和冲天的怨毒,瞬间撕裂了大帐内凝滞的空气!

那声音震得案几上的笔架都微微晃动,烛火疯狂摇曳。

荀攸,戏志才,程昱三人脸色骤变,几乎同时抢步上前:“主公!”

“主公息怒!发生何事?”

曹操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如血,里面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狂怒和屈辱。

他手臂颤抖着,将那封揉得不成样子的帛书狠狠摔在荀攸面前的地上,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

“吕布那贼人!他…他竟敢!竟敢派兵进驻兖州腹地!将我兖州将士留于故里的父母妻儿…尽数掳走!!”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带着血腥味。

“说什么…说什么是为了保护他们,免受战乱之苦?呵…哈哈哈!好一个‘保护’!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曹操剧烈地喘息着,手指颤抖地指向东方。

“冀州刚复,这匹夫就急不可耐地亮出了獠牙!这是要掘我根基,乱我军心!”

戏志才迅速俯身拾起帛书,与荀攸县程昱一同凑近烛火细看。

信是荀彧写的,越看,三人的脸色越是阴沉凝重。

戏志才猛地抬起头,眼中寒光闪烁。

“主公息雷霆之怒!吕布一介莽夫,有勇无谋,此等环环相扣,毒辣至极的挟质之计,绝非他那颗脑袋能想得出来!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曹操喘着粗气,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戏志才:“高人?谁?难道是那丧家之犬袁本初?他逃去了洛阳,投靠了吕布?”

荀攸捻着胡须,眉头紧锁,沉声道:“袁绍有此可能,然则,洛阳城中,尚有贾诩贾文和!此人智深如海,算无遗策。异人之间素有传言,其智谋放眼天下,足可跻身前三!若此计出自他手,则更为棘手!”

程昱的脸色最为难看,他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主公!当务之急,绝非追究幕后之人!此消息犹如火药,一旦走漏半点风声,传入兖州籍将士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军心立时溃散!哗变只在顷刻之间!”

“必须严密封锁!任何人不得泄露!一切…一切必须等到我军彻底收复幽州,站稳脚跟之后,再做计较!”

程昱顿了顿,语气稍缓,带着一丝安抚。

“主公也请宽心,吕布也好,其背后之人也罢,目的只在挟制,非为杀戮。在未达到目的之前,质眷性命,当是无虞。”

“封锁消息?”

曹操咬着牙,眼中的怒火被强行压下,转化为一种更冰冷的、令人心悸的寒芒。

“传令!即日起,全军戒严!任何人无我手令,不得擅离军营半步!违令者,立斩不赦!”

戏志才此时却缓缓踱了两步,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腰间玉佩,眼中闪烁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幽光。

他忽然冷笑一声,打破了帐内沉重的寂静。

“主公,袁绍…或者说他背后的人,想得未免也太美了些,丢了冀州基业,寄人篱下,竟还妄想借着吕布的手,让主公您投鼠忌器,甚至…将来再将这冀州牧的印绶拱手还给他?简直是痴人说梦,滑天下之大稽!”

“依在下之见,主公非但不能遂了他们的意,反而应当…趁此良机,将这祸根彻底铲除!”

曹操眉头猛地一皱,眼神锐利地看向戏志才:“除掉袁绍?仲德方才还说,此刻不宜再生事端…”

“此一时,彼一时!”

戏志才眼中精光暴涨,压低声音,语速快而清晰,

“明着杀,自然不行,但我们也可以…借刀杀人!嫁祸于人!”

他凑近曹操,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

“主公可秘密挑选一批绝对忠诚,且家眷不在兖州质控名单之内的死士!人数不需多,十数人足矣,令其乔装改扮,设法混入吕布军中,潜伏下来,静待时机!”

“待时机?”曹操追问,心中隐隐有不祥预感。

“待将来,我们与吕布谈判,迫于无奈赎回部分质眷之时!”

“让这些死士,在交接之时,趁乱…杀!”

“杀袁绍还是吕布?那吕布天下无敌,如何杀得?”曹操的心猛地一沉。

“不是杀他们!”

“是杀…我们自己的质眷!杀几个…兖州将士的家眷!”

“什么?!”曹操瞳孔骤然收缩!

“噗通!”

一声脆响!

旁边的程昱如遭雷击,手中一直端着的茶盏失手摔落在地,温热的茶水溅湿了衣袍,碎瓷四溅!

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用惊骇欲绝的目光死死盯着戏志才,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同僚。

荀攸也是浑身剧震,捻着胡须的手指僵在半空,另一只握着竹简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发白,竹简边缘深深嵌入掌心!

他素来沉稳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掩饰的惊涛骇浪,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骇!

那封密报的帛书,从他微微颤抖的手中飘然滑落,无声地掉在冰冷的地面上。

帐内死寂!

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声,以及窗外越来越急的雨声,敲打着每个人的心脏。

戏志才恍若未觉,他的声音在死寂中继续响起,冰冷,清晰,带着一种剖析毒计的残忍理性。

“杀己方质眷,以此惊天血案,嫁祸吕布!主公便可昭告天下,泣血陈情!”

“言吕布丧心病狂,为夺冀州,行此禽兽不如之举,残害我将士骨肉至亲!此乃不共戴天之血仇!”

“有此血仇在手,天下谁不愤慨?我军将士谁不切齿?复仇!唯有复仇!挥师南下,直捣洛阳!诛灭国贼袁绍!荡平逆贼吕布!师出有名,哀兵必胜!何愁大业不成?!”

“那吕布若是想推出背后之人脱罪,更好不过!”

“不论如何,我军进攻吕布,还可以趁机杀掉袁绍!”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剧毒的冰针,狠狠扎在曹操的心头,也扎在荀攸,程昱早已惊骇欲绝的神经上!

帐内烛火疯狂摇曳,将曹操的身影拉长,扭曲地投射在帐壁上。

他瘫坐在地的身影似乎凝固了,脸上激烈的愤怒与屈辱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幽暗。

那封承载着噩耗的帛书,被他无意识地攥在掌心,冰冷的丝帛几乎要嵌入皮肉。

程昱的失态,荀攸的震骇,如同两面冰冷的铜镜,映照出这条计策背后那令人窒息的黑暗深渊。

杀己方家眷!嫁祸仇敌!以无辜者的血,点燃复仇的烈焰,铺就通往权力巅峰的道路!

狠毒!狠毒到了极致!却也…精准地刺中了曹操内心最深处那名为“霸业”的毒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窗外的秋雨敲打声变得异常清晰,滴滴答答,如同催命的更漏。

炭火盆里最后一块木炭发出轻微的爆裂声,溅起几点微弱的火星,旋即湮灭在压抑的空气中。

曹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没有看向惊魂未定的程昱,也没有看向面沉如水的荀攸,而是越过他们,直直地落在了戏志才那张闪烁着狂热与算计光芒的脸上。

那目光幽深如古潭,冰冷似寒铁,里面翻涌着挣扎,权衡,以及一种被这滔天毒计所引诱,又被其残酷所灼烧的复杂火焰。

他张了张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最终,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此计…容吾…思之。”

话音落下,他猛地闭上了眼睛,仿佛要将那无边的黑暗和血腥的诱惑一同隔绝在外。

攥着帛书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色。

大帐之内,只剩下越来越急的雨声,敲打着信都冰冷的土地,也敲打着每一个在场者紧绷欲断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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