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青玄，你杀了我们师父，不尊祖训犯下了欺师灭祖之错，现在还想让我等助你吞并道观？痴心妄想，无焚虽弱，但也不会让师父蒙羞，今日便是死也要溅你一身血……”
长寿宫无焚。
赤阳道人的亲传弟子，下一代长寿观主的人选之一。
但他话还没说完。
青玄点了点头，挥手一弹，一束灵光便洞穿了无焚的眉心。
无焚踉跄倒下。
生机断绝。
连血也没能溅到青玄的身上。
青玄继续说道：“无焚小友无愧是赤阳道友的亲传，既然你们师徒情深，我便成全你下去陪他吧，死人可成气节与大义，但是活人呢……可成观主，享齐天鸿运。”
“想想吧，断了道一宗的下山路后，四观合一的我们便是这人间的天，再无人能在我们上头呼风唤雨了。”
“功法、宝物、神通……要什么没有？”
“但是死在这里，那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诸位……谁愿当这个俊杰呢？”
撇开青玄自己的玄穹观不算，其他三大观如无焚一样不识时务但有骨气的人不止一个两个，青玄也不啰嗦，点头点说一声好，便弹指取走一条性命。
一个一个杀下去。
眨眼地杀了数人之后，也就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我……我愿意，青玄观主……不，青玄大观主！我愿意帮大观主完成四观归一的心愿！”
“好，黄泽道友有心了，那便请你接过灵真道友留下来的万灵宫，我们一起……共谋大业。”
青玄笑了。
有一就有二。
黄泽开个头之后，第二个识时务的很快就站了出来，然后也就有了第三个……直到最后，三大观聚集于此的人被青玄杀到只剩下一半不到。
不过这些人都识时务，可成他统一四观的伟业上的助力。
“四观合一，宜早不宜迟。”
“从现在开始，天底下就没有四大观了，只有四相观。”
“贫道青玄，为四相观的大观主。”
“黄泽、午炎、凌虚，你们都各自回去宣布此事，安抚观中弟子，让他们认清大势，我也会派弟子与你们一同回去从旁协助，免得你们威信不够，不足以服众。”
“好了，都走吧，今日在祖师爷面前造了这么多杀孽，虽然是他们咎由自取，但毕竟同门一场，我送他们最后一程……”
当众人陆陆续续离开了此地后。
青玄朝着祖师爷石像稽首行礼，轻声说道：“祖师爷，当年道一宗舍弃我等，如今我等便也舍了道一宗，让这些高卧山上的人，再也来不了人间，此为……一报还一报。”
“可以动手了？”
“嗯，万事具备，有劳徐将军了。”
徐世威将长枪插入地面。
闭上眼。
再睁开时。
森森魔气自双目中涌现，朝着四大观的祖师爷石像蔓延而去，没过片刻，祖师爷石像如同坠入了魔海当中，汹涌的魔气顺着石像内说不清道不明的缘法逐渐变化，在魔海中浮现出不同的场景。
别有洞天的山洞、内藏乾坤的湖泊、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这一处处迥然不同之地，却有一个相似之处。
在其尽头。
隐隐约约可以瞧见一座云遮雾绕的山。
遗世独立。
仿若仙人居所。
但仅仅过了片刻。
山洞、湖泊、小道……便被魔气所淹没，最终只剩下了那座山。
没有了上山的路。
青玄感叹道：“人竟然真能驾驭魔气？”
徐世威闭上眼，他满身的魔气顿时消散无踪，但是笼罩着石像与那些上山路的魔气，却仍然存在：“青玄道长觉得今人和古人，谁更胜一筹呢？”
青玄答道：“河流奔涌，总是向前，若是今人不如古，这人间千万年，传承下来岂不都是糟粕。”
“世道有所限，但人心无限，末代人皇帝薪没能完成的伟业，陛下他已经做到了，真皇当统御四极八荒，以后纵然是天魔也不过是陛下所御之力而已。”
徐世威语出惊人。
青玄瞳孔微微震动，良久无言。
统御天魔？
若是放在以前，青玄只会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但是现在……
青玄稽首说道：“等到陛下助徐将军去伪存真的那一日，四相观愿助陛下问鼎人间，统御天地。”
“会有那一日的……”
徐世威睁开眼，拔出了长枪，转身离开。
“不过在那之前，陛下对四相观的期待也很高，青玄道长可莫要让陛下失望。”
“多谢徐将军提醒，贫道谨记于心。”
当徐世威也走了之后，这片天地便只剩下了青玄与十几具死在他手上，严格来说算是同门的尸体，以及已浸没在魔海当中的祖师爷雕像。
人间通往那座山的道路已断。
但仅仅如此却还不够。
青玄不自大，他知道那些高卧山上不顾人间，得了道祖真传的道人们纵有千般不好，但总有一样确实不能否认。
强大。
超乎想象的强大。
大世到来之前，天底下连个三品境都寻不到，四品境的剑魁等人便已是顶尖高手，除了临渊城里的武帝是个例外之外，也是因为“天底下”默认不包括不问山下事的道一宗。
否则要找个三品境，还能不简单？
现在通往那座山上的路是断了。
但才刚断，还能够续上。
道一宗不问山下事，但在山下也不仅有四大观这么一段当年欲斩却没斩干净的因果，青玄得要好好遮掩一番，既不惊动了山上人，也不要让那尚在人间的山上人过早发现了蹊跷……
……
虹光落入山清水秀的山脉当中，化作了数道身影，一袭白衣的俊逸青年、毛色火红的狐狸、玉质金相的负剑道人、通体雪白的羊，还有一位头戴鱼尾冠的老道。
“这就已经到地方了？”
吕盼晃了晃脑袋，大概一个时辰前，他随着徐道兄御空飞行，从玉京城出发去往距离最近的四大观。
原以为会得赶个几天的路。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白羊口吐人言，数落道：“精神点啊吕小子，好歹是道一宗的传人呢，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一样给你师父师叔们丢脸啊，他们又不是飞不了这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