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落霞遗迹，双牌共鸣
卯时的落霞山还浸在晨雾里，露水打湿了石阶，踩上去软绵绵的。李阳沿着蜿蜒的山路上行，越靠近山顶，空气中的地脉气息就越发浓郁，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滞涩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快到山顶时，前方突然传来木剑劈砍的轻响。他循声望去，只见白衣老者正站在一片残破的石碑前，手中木剑轻点，剑尖挑起的银白火焰落在碑上的纹路里，那些模糊的刻痕竟缓缓亮起红光。
“来了。”老者头也没回，声音顺着晨雾飘过来，“看看这些纹路，认得吗？”
李阳走近，目光落在石碑上。那些纹路扭曲盘绕，乍看杂乱无章，可当他取出半块地脉令牌时，令牌突然剧烈震颤起来，碑上的红光竟顺着纹路流动，与令牌上的刻痕渐渐重合！
“这是……地脉祭坛的阵纹！”李阳心中巨震，“而且是完整的阵纹！”
老者这才转身，木剑指向石碑最下方的凹槽：“上古时期，地脉守护者用三块令牌作为钥匙，启动这处祭坛，镇压地脉深处的‘混沌之源’。玄尘偷走了其中一块，剩下的两块，一块在你手里，另一块……”
他抬手轻叩石碑，凹槽中缓缓升起一个石台，台上静静躺着半块令牌，样式与李阳手中的分毫不差，只是颜色更深，像是浸透了岁月的痕迹。
“这块令牌，我守了三十年。”老者的声音带着几分沧桑，“当年玄尘叛逃，正是想用地脉祭坛释放混沌之源，是我与你师父联手，才勉强重新封印了祭坛，可惜没能拦住他带走令牌。”
李阳猛地抬头：“您认识我师父？”
“何止认识。”老者笑了笑，眼中闪过回忆的光，“你师父当年可是出了名的愣头青，为了护这地脉，连命都敢赌。可惜啊……”他叹了口气，“十年前那场地脉异动，他为了补全归墟之地的裂隙，最终……”
李阳握着令牌的手微微收紧。他从小就没见过师父，只知道师父是上一代地脉守护者，在某次任务中失踪。原来不是失踪，是……
“混沌之源到底是什么？”李阳压下心头的波澜，问道，“玄尘说的地脉秘密，就是这个？”
“是，也不是。”老者走到祭坛中央，木剑在地面划出一个圆，红光从地底涌出，在空气中凝成一幅立体的地脉图，“混沌之源是地脉诞生之初的本源力量，既能滋养万物，也能吞噬一切。它需要平衡，一旦失衡，就会滋生出蚀灵邪祟。”
他指着地脉图上的黑点：“沉渊禁地、落霞遗址，还有你不知道的几处地方，都是混沌之源的节点。玄尘以为释放它能‘解放地脉’，却不知这只会让世界重归虚无。”
李阳看着地脉图，忽然明白过来：“所以蚀灵王不是漏网之鱼，是混沌之源失衡后，自然滋生的邪物？”
“没错。”老者点头，“玄尘虽死，但他打开的裂隙让混沌之源波动加剧，这些节点都在松动。你手里的两块令牌，必须尽快找到第三块，重新启动所有祭坛，才能稳住平衡。”
就在这时，李阳怀中的青云玉符突然亮起蓝光。他取出玉符，苏清月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传了出来：“李阳！速来青云山！宗门禁地的石壁裂开了，里面……里面有混沌之气溢出，还有……玄尘的字迹！”
李阳心中一沉：“青云山也是节点？”
老者脸色微变：“看来比预想的更快。青云山禁地藏着第三块令牌的线索，玄尘当年就是在那里发现混沌之源的秘密。”他将凹槽中的令牌递给李阳，“拿着它，去青云山。记住，令牌合一之时，便是混沌之源最躁动之际，千万小心。”
李阳接过令牌，两块半块令牌靠近的瞬间，“咔哒”一声合二为一，完整的令牌上红光流转，隐隐有龙吟之声传出。
“这令牌……”
“它叫‘镇岳’，是启动祭坛的关键。”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你师父没能完成的事，该由你接手了。对了，告诉清月那丫头，她师父的仇，该报了。”
李阳一愣：“苏清月的师父……”
“她师父当年追查玄尘，被其重伤，缠绵病榻多年，说到底，也是因混沌之源而起。”老者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青云山的剑，该出鞘了。”
李阳握紧镇岳令牌，郑重行礼：“晚辈告辞！”
他转身下山，晨光穿透晨雾洒在令牌上，红光与金光交织，映照着前路。玄州的危机暂解，可更大的风暴，已在青云山酝酿。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白衣老者望着地脉图上最深处的黑点，轻轻叹了口气：“老友，你的徒弟比你稳当，可这最后一关，怕是比你当年更难啊……”
石碑上的红光缓缓黯淡，落霞山顶的晨雾，又浓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