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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子长生局

作者:不定闹钟 | 分类:女生 | 字数:0

第34章 野雀叼走追魂铃

书名:芥子长生局 作者:不定闹钟 字数:0 更新时间:07-12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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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浓,青石村的天空呈现出一种高远澄澈的湛蓝。村外的田野褪去了夏日的浓绿,换上了收获后略显萧瑟的土黄色调。打谷场上,妖藤焚烧留下的那片巨大焦黑痕迹依然醒目,如同大地上一块丑陋的伤疤,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焦糊与腐败混合的异味,提醒着村民们不久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劫难。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挥之不去的隐忧,连孩子们嬉闹的声音都收敛了许多。

王二自那夜小巷“放水惊魂”后,着实消停了几日,整日蔫头耷脑,逢人便说那巷子“不干净”,连自家院墙根都绕着走。然而,农家的日子终究要过。几场秋雨过后,他后山坡上那片贫瘠的豆子地,稀稀拉拉地结了些豆荚。豆荚干瘪,豆粒瘦小,聊胜于无。这日晌午,日头暖洋洋地晒着,王二扛着把豁口更甚的旧镰刀,唉声叹气地去收他那点可怜的“秋尾巴”。

李长生也在自家屋后的小菜园里忙碌。菜园不大,却打理得井井有条。几畦新移栽的韭菜绿得喜人,萝卜缨子水灵灵地挺立着,几株晚熟的茄子挂着紫莹莹的果实。他正佝偂着腰,用一把小锄头仔细地给垄间的菜苗松土除草。动作缓慢却一丝不苟,仿佛侍弄的不是几颗菜蔬,而是什么稀世珍宝。阿黄懒洋洋地趴在菜园篱笆外的阳光地里,眯着眼睛打盹,尾巴偶尔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上的浮土。

**就在这秋日暖阳下、看似宁静祥和的午后,一股冰冷、粘稠、带着浓郁血腥和死寂气息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无质的墨汁,骤然侵染了青石村上空那片纯净的湛蓝!**

这股威压并非来自某个具体的方位,而是如同天幕般笼罩下来,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田间觅食的麻雀瞬间噤声,扑棱着翅膀惊慌失措地扎进草垛深处;村头老槐树上聒噪的秋蝉如同被掐住了脖子,鸣叫戛然而止;连阿黄都猛地抬起了头,耳朵警觉地竖起,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背脊上的毛发根根倒竖,焦躁不安地在原地打转。

王二离得最近,首当其冲!他正弯腰割着豆秧,那股威压临头的瞬间,他如同被无形的冰水从头浇到脚,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抑制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心脏狂跳得像要炸开,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粗布衣裳。他僵在原地,握着镰刀的手抖得厉害,豆秧从指间滑落都浑然不觉,只觉得头皮发麻,四肢冰凉,仿佛被一头来自九幽地狱的洪荒巨兽盯上,下一刻就要被撕成碎片!

“谁…谁…” 他牙齿打颤,艰难地试图回头,脖子却僵硬得如同生了锈。

**青石村外,五里坡。**

这里是一片乱葬岗的延伸地带,荒草丛生,坟茔残破,散落着不知何年何月留下的朽木棺板和风化的人兽枯骨。平日里连最胆大的猎人都不愿涉足。此刻,在这片荒凉死寂的坡顶,无声无息地矗立着一个身影。

此人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穿着一件不知何种材质、色泽暗沉如凝固血浆的宽大斗篷。斗篷的兜帽深深罩下,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刚硬、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下巴和两片紧抿的、毫无血色的薄唇。他周身没有丝毫气息外泄,如同一个冰冷的黑洞,连阳光落在他身上都仿佛被吞噬,投下的影子浓重得如同实质的黑暗。他手中,倒提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巨大弯刀。刀身弧度狰狞,通体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泽,仿佛饮饱了鲜血,刀刃处隐隐有扭曲的怨魂虚影在无声哀嚎、挣扎。

他正是令南岭修真界闻风丧胆的魔道巨擘——“**血手人屠**”厉千绝!以虐杀生灵、炼魂夺魄而凶名赫赫。此次他追杀一名重伤逃遁的宿敌,一路循着对方残留的微弱血气,竟追到了这灵气稀薄、鸟不拉屎的偏僻山村附近。宿敌的踪迹在此处彻底断绝,如同人间蒸发。

“藏得倒深…” 一个冰冷、沙哑、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摩擦,从兜帽的阴影下传出。厉千绝缓缓抬起那只没有握刀的左手。这只手异常宽大,骨节粗壮,皮肤却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惨白,指甲长而尖锐,泛着幽幽的紫黑色。手背上,一道深可见骨的旧伤疤如同蜈蚣般盘踞,更添几分狰狞。

他左手五指箕张,对着下方荒凉的乱葬岗和更远处炊烟袅袅的青石村,虚虚一抓!

“嗡——!”

一声低沉、令人心悸的嗡鸣响起!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方圆数里内所有生灵的识海中震颤!以他掌心为中心,空间如同水面般荡起无形的涟漪!一股强大、冰冷、充满了贪婪吞噬意念的神识之力,如同无形的亿万根探针,瞬间笼罩了整个五里坡,并如同潮水般向着青石村方向蔓延、渗透、扫描!这股神识之力霸道无比,所过之处,草木低伏,虫蚁僵死,连飘荡的尘埃都被强行禁锢!

厉千绝兜帽下的阴影中,两点猩红如血的光芒骤然亮起!那是他全力催动神识之眼的标志!在他强大的神识扫描下,下方的一切都如同被剥去了外衣,纤毫毕现!腐朽棺木中的枯骨、地底冬眠的蛇虫、荒草丛中野兔惊恐的心跳…甚至更远处青石村中,某个妇人灶膛里跳动的火苗、某个孩童手中粗糙的木玩具纹理、某个老农粗糙掌心的老茧…都清晰地映射在他的识海之中!

他在搜寻!搜寻任何一丝不属于此地的、强大的、或者带有他宿敌气息的能量波动或生命印记!

然而,神识如犁,一遍遍扫过这片贫瘠的土地和那个平凡的村落。除了凡俗的微弱生气和地底深处一些早已沉寂的、微不足道的阴气残渣,竟**一无所获**!他那重伤垂死的宿敌,如同彻底融入了这片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哼!” 一声蕴含着冰冷怒意的冷哼从兜帽下传出。猩红的目光扫过那片在秋阳下显得格外安宁、甚至有些碍眼的青石村。蝼蚁般的生机,在他眼中如同灯火般微弱而可笑。

“既寻不到…便都炼了吧。” 厉千绝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左手五指缓缓收拢,仿佛要将整个村庄捏在掌心!

随着他手指收拢的动作,一件物事被他从斗篷内层的暗袋中取出,托于惨白的掌心。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不过婴儿拳头大小的**铃铛**。

铃铛造型古朴诡异,非金非玉,材质似骨似木,表面布满了细密扭曲、如同血管般凸起的暗红色纹路。铃舌并非寻常的金属小球,而是一截蜷缩的、干枯发黑的**婴儿指骨**!铃铛内部,隐隐有粘稠如血浆的暗红光芒流转,散发出令人神魂悸动的阴寒与怨毒气息!

此乃“**百婴怨魂铃**”!是厉千绝屠戮上百名初生婴儿,取其心头精血与怨魂炼制而成的至邪魔器!铃声一响,可无视距离,无视防御,直接震荡、撕裂、吞噬生灵魂魄!尤其对凡俗生灵,更是沾之即死,触之魂消!他打算用这邪铃,将整个青石村连同这片区域的所有生灵,一并炼化,化作精纯的魂力,补充自身损耗,同时逼迫可能藏匿的宿敌现身!

厉千绝惨白的手指屈起,指尖萦绕起一缕缕粘稠如实质的暗红魔气,就要弹向那铃铛上悬垂的婴儿指骨铃舌!

**就在这千钧一发、整个青石村即将面临灭顶之灾的瞬间!**

打谷场边缘,靠近王二豆子地的草垛旁。

李长生刚给菜苗松完土,正缓缓直起他那佝偂的腰背。长时间的弯腰劳作让他似乎有些腰酸背痛。他抬起手臂,用沾满泥土的袖口擦了擦额角渗出的细汗,目光随意地扫过打谷场。动作自然而舒缓,如同任何一个劳作间隙歇息的老农。

就在他直腰、抬臂、擦汗,袖口拂过身前空气的瞬间!

“扑棱棱——!”

他身前不远处的草垛里,猛地惊起一大群正在啄食草籽的麻雀!这群麻雀显然也被那无形的恐怖威压惊扰,本就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李长生这看似无意的、极其自然的动作,袖口带起的微风和阴影,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引爆了麻雀群的恐慌!

数十只灰褐色的麻雀如同炸开的烟花,惊慌失措地尖叫着,从草垛深处四散飞窜!它们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四面八方没命地逃去!其中一只格外肥硕、翅膀上带着两道白纹的麻雀,慌不择路,竟然朝着五里坡的方向,笔直地、亡命般地疾冲而去!

**五里坡顶。**

厉千绝指尖的暗红魔气已然凝聚成形,只需轻轻一弹,百婴怨魂铃便将发出索命的魔音!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铃舌的刹那!

“嗖——!”

一道灰褐色的影子,带着惊慌失措的“叽喳”尖鸣,如同失控的弹丸,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猛地撞向他托着铃铛的左手手腕!

是那只亡命飞逃的肥硕麻雀!

这变故来得太快、太突然、太荒谬!饶是厉千绝这等魔道巨擘,也万万没想到自己施法的关键时刻,会被一只慌不择路的凡俗麻雀撞个正着!他全副心神都锁定在催动魔铃和神识扫描上,对这毫无威胁、却速度奇快的“意外”,竟连护体魔罡都未来得及完全激发!

“噗!”

一声轻微的闷响。

麻雀惊慌失措,本能地张开鸟喙,在撞上那冰冷手腕的瞬间,出于求生的本能,竟然下意识地**一口叼住**了离它鸟喙最近的东西——正是厉千绝掌心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百婴怨魂铃!

叼住铃铛的瞬间,麻雀似乎也愣了一下。鸟喙传来的冰冷、沉重、以及铃铛内部那股让它灵魂本能战栗的怨毒气息,让它小小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珠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

紧接着,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它几乎是凭借着肌肉记忆,猛地扇动翅膀,叼着那枚比它脑袋还大的漆黑铃铛,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地、歪歪扭扭地向着远离这个恐怖存在的高空逃去!铃铛的重量让它飞得极其吃力,身形摇摇晃晃,如同喝醉了酒,却依旧亡命地扑扇着翅膀!

厉千绝左手手腕被麻雀撞得微微一颤!指尖凝聚的魔气瞬间溃散!更让他惊怒交加的是,掌心一轻,那枚至关重要的百婴怨魂铃,竟被一只蝼蚁般的麻雀叼走了!

“孽畜!找死!” 一声蕴含着滔天怒火和难以置信惊愕的咆哮,如同惊雷般在五里坡顶炸响!厉千绝周身魔气轰然爆发!暗红色的斗篷无风狂舞,如同地狱血海翻腾!他猛地抬头,猩红的目光死死锁定那只叼着铃铛、摇摇晃晃飞向远处山林的肥硕麻雀!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杀意瞬间锁定目标!

他右手那柄暗红弯刀发出一声凄厉的嗡鸣,刀身上的怨魂虚影疯狂扭曲!只需一刀,便能将那麻雀连同铃铛一起斩为齑粉!

然而,就在他杀意锁定、弯刀即将挥出的前一刻!

异变再生!

那只亡命飞逃的麻雀,似乎被厉千绝那如同实质的恐怖杀意彻底吓破了胆,又或许是被口中铃铛那股不断侵蚀它渺小神魂的怨毒力量折磨得濒临崩溃。它在极度的惊恐和痛苦中,猛地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鸣,鸟喙下意识地**狠狠一合**!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碎裂声,从麻雀的口中传出!

它那小小的、脆弱的鸟喙,竟在极度的惊恐和求生本能下,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将口中那枚材质非凡、凝聚了百婴怨魂的魔铃铃舌——那截干枯发黑的婴儿指骨,**硬生生咬断了**!

指骨断裂的刹那!

“呜嗷——!!!”

一声无法形容的、混合了上百道婴儿凄厉啼哭与怨毒尖啸的恐怖音爆,猛地从断裂的铃舌处爆发出来!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厉千绝的识海深处、在所有被魔铃气息沾染过的生灵神魂中炸响!

麻雀首当其冲!它小小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一僵!鸟喙大张,那半截断裂的婴儿指骨和漆黑的铃铛本体从口中无力地滑落!它那双充满惊恐的鸟眼里,瞳孔瞬间扩散,失去了所有神采。一缕极其微弱的、带着麻雀惊恐意念的魂力,被铃舌断裂处爆发的恐怖怨魂反噬瞬间撕扯、吞噬!肥硕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挺挺地从空中坠落,砸进下方茂密的荆棘丛中,再无声息。

而厉千绝的识海之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百婴怨魂铃的核心被毁,铃舌断裂,其内部被强行禁锢、炼化的上百道婴儿怨魂瞬间失去束缚,在反噬之力的引爆下,化为最纯粹、最狂暴、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怨毒的魂力冲击,沿着他与魔铃之间紧密的神魂联系,如同决堤的血色冥河,疯狂地倒灌而回!

“噗——!”

厉千绝如遭雷击!兜帽猛地向后掀飞,露出一张苍白、冷硬、此刻却因极致痛苦而扭曲变形的中年面孔!他双目圆睁,眼中猩红的光芒瞬间黯淡、涣散!一口粘稠、散发着浓郁黑气的魔血狂喷而出,溅落在脚下的荒草上,瞬间将草叶腐蚀得滋滋作响,冒出缕缕青烟!

他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蹬蹬蹬连退数步,每一步都踏得脚下岩石寸寸龟裂!右手握着的暗红弯刀“哐当”一声脱手掉落在地,刀身上的怨魂虚影发出惊恐的尖啸,瞬间缩回刀身深处。

识海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搅动!那上百道婴儿怨魂临死前的极致痛苦、恐惧、怨毒,如同最污秽的毒液,疯狂地侵蚀、污染着他的魔魂本源!饶是他修为通天,魔功深厚,骤然遭受如此歹毒的反噬,也只觉得眼前发黑,神魂欲裂,一身魔元几乎失控暴走!

“呃…啊…!” 他双手死死抱住头颅,喉咙里发出野兽受伤般的痛苦嘶吼,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那道蜈蚣般的旧疤剧烈地扭曲着,仿佛要破皮而出!他再也无力维持那笼罩四野的恐怖威压,也顾不上追杀宿敌或者炼化村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立刻觅地疗伤,镇压这恐怖的反噬!

他怨毒无比地看了一眼麻雀坠落的方向和更远处的青石村,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愤恨与一丝…茫然。最终,他猛地一跺脚,卷起一股腥风,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流光,踉跄着、狼狈不堪地向着远离青石村的莽莽群山深处遁去,眨眼间消失在天际。只留下五里坡顶一片狼藉的碎石和几滩散发着魔气与怨毒的黑血。

**打谷场上,草垛旁。**

麻雀群惊飞的骚动早已平息。那只肥硕麻雀的坠亡,在这片广袤的田野间,如同投入大海的一粒石子,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李长生似乎终于擦完了汗。他放下手臂,浑浊的目光随意地扫过麻雀飞走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脚下刚松过土的菜畦,仿佛对刚才发生在数里之外、决定一村生死的惊魂一幕毫无所觉。他弯下腰,重新捡起小锄头,继续专注地清理着菜苗根部的杂草。动作依旧缓慢而平稳。

王二依旧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过了好半晌,那股几乎将他灵魂冻结的恐怖威压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他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豆子地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吓…吓死老子了…”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望向五里坡的方向,那里早已空无一物,只有湛蓝的天空和起伏的山峦。“刚…刚才…是打雷了吗?还是老子眼花了?”他喃喃自语,试图为刚才那无法理解的恐惧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阿黄不知何时跑到了打谷场边缘,那片麻雀坠落的荆棘丛旁。它低着头,鼻子在茂密的刺丛里使劲地嗅着,喉咙里发出一种极其兴奋、近乎贪婪的“呜呜”声,尾巴摇得像风车。它似乎发现了什么,不顾尖刺的划伤,奋力地用爪子扒拉着荆棘。

很快,它从荆棘丛深处拖出了两样东西。

一只肥硕的、身体尚有余温却已彻底僵死的麻雀尸体。鸟喙微张,鸟眼里凝固着死前的极致惊恐。

另一件,则是一枚通体漆黑、造型诡异古朴的**铃铛**。只是铃铛顶端的系绳断裂,铃舌——那截婴儿指骨,也不翼而飞,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铃口。铃身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红纹路,此刻光芒黯淡,却依旧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冰冷与怨毒气息。

阿黄对那麻雀尸体不屑一顾,却对这枚失去铃舌的魔铃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兴趣!它围着铃铛兴奋地打转,鼻子不停地嗅着,口水都滴了下来。最终,它张开大嘴,小心翼翼地叼起那枚对它来说显得过于沉重的铃铛,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呜噜声,摇着尾巴,转身就往自家小院的方向跑去。

李长生刚给最后一棵菜苗除完草,直起腰,就看到阿黄叼着个黑乎乎的东西,兴冲冲地跑进菜园,献宝似的把东西放在他沾满泥巴的布鞋前。他低头看了看那枚造型古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铃铛,又看了看阿黄那双充满讨好和渴望的眼睛。

“哪捡的破烂…” 他皱了皱眉,语气带着点嫌弃,用锄头尖随意地将那铃铛拨拉到菜园角落的一堆碎石和杂草里,“脏,别往家叼。”

阿黄有些委屈地呜咽了一声,看看主人,又看看被拨到角落的铃铛,最终还是没敢去捡,只是趴在旁边,恋恋不舍地盯着。

李长生不再理会,扛起小锄头,慢悠悠地踱出菜园。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走到篱笆边,看着远处五里坡的方向,浑浊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落在了那片荒草丛中麻雀的尸体上。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雀儿飞得急…”

“当心…撞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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