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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子长生局

作者:不定闹钟 | 分类:女生 | 字数:0

第332章 邪咒如雾锁桑田

书名:芥子长生局 作者:不定闹钟 字数:0 更新时间:07-12 20:55

桑田峪的雾是从后半夜开始浓的。起初只是贴地的一层薄纱,沾在刚出苗的麦田里,像给嫩苗裹了层灰棉被。可天快亮时,雾突然变了色,从白转灰,再从灰转成死土般的褐,浓得化不开,连五尺外的老槐树都只剩个模糊的影子,树影在雾里晃悠,活像个举着镰刀的鬼影。

李长生蹲在井台边,看着桶里的水发愣。井水昨天还清得能照见人,今儿却浑得像搅了黄泥,水面漂着层油亮的膜,用树枝一挑,膜破的地方竟渗出丝丝黑气,散发出坟头土的腥气。

“长生哥,这雾邪性得很!”村东头的王老五扛着锄头跑过来,裤脚沾着的雾水竟在冒烟,“我家二亩麦子,刚出头的苗全蔫了,叶尖黑得跟火烧过似的!”他说着掀开衣襟,肚皮上赫然印着个淡褐色的掌印,是昨晚起夜时被雾里的东西拍了一把,此刻那掌印正往肉里陷,边缘的皮肤都发了灰。

玄诚子从祠堂方向走来,道袍的下摆湿了半截,湿处同样泛着灰褐,他手里的罗盘指针歪歪扭扭地转,针身裹着层黏糊糊的雾,像被胶水粘住:“是‘枯魂雾’,专吸活物的生机。你看那雾里的影子——”他指向雾浓处,果然有无数模糊的人形在蠕动,轮廓和村里过世的老人有些像,“是葬在北山的枯骨起了邪心,借着连阴雨聚成了这雾,要把桑田的生机全吸干净,好让它们借活气还阳。”

说话间,雾里传来“咔吧”声。是村西头的老磨坊,磨盘转动的声响突然停了,紧接着是张老汉的惨叫。众人冲过去时,只见张老汉瘫在磨盘旁,原本黝黑的脸此刻灰败如纸,手里的磨杆掉在地上,杆头沾的雾水正往木头里渗,好端端的硬木竟像被虫蛀过,变得酥松不堪。磨坊的石磨上,刚磨的麦粒堆里,竟掺着些灰白色的骨渣,和麦粒滚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邪咒锁了地脉!”玄诚子甩出黄符,符纸刚触到雾就软塌塌地垂下来,被雾水浸得发皱,上面的朱砂符文像被墨染过,渐渐变成褐色,“这雾里裹着‘葬土咒’,普通符咒镇不住,越用灵力,它吸得越凶!”

李长生没管这些,他盯着磨坊墙角堆着的石灰袋——那是村里准备修猪圈用的,袋口没扎紧,露出些白花花的粉。他又看了看张老汉家灶台边的草木灰,灰堆里还埋着半截没烧透的玉米芯,冒着丝丝热气。

“王老五,把那袋石灰扛来。”他脱下沾雾的布鞋,往鞋底吐了口唾沫,“再去各家灶膛扒点草木灰,越多越好。”

王老五虽不解,还是照做了。李长生抓过一把石灰,猛地往磨盘上撒。石灰遇着雾水,“滋滋”冒起白烟,那些混在麦粒里的骨渣竟像被烫到,蜷缩成细小的颗粒,黑褐色的雾在石灰周围退开寸许,露出片清明的地。

“这……这就行?”张老汉缓过点劲,看着自己肚皮上的掌印,灰褐的颜色竟淡了些,“玄道长的符都没用……”

“符太干净,缺了点烟火气。”李长生抓起把草木灰,混着石灰往麦田里撒,动作像撒化肥般熟练,“这雾是坟里的土气变的,就得用地里的灰、灶里的火来克。你看那蔫了的苗——”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被草木灰撒过的麦苗,叶尖的黑竟在慢慢褪去,冒出点嫩黄的芽尖,像被叫醒的瞌睡虫。更奇的是,那些雾里的人形影子,一靠近撒了灰的地方就剧烈扭动,仿佛被什么东西灼着,很快缩成团,消散在雾里。

玄诚子看着石灰袋上印的“农业用”三个字,突然苦笑:“我倒是忘了,葬土生于地,终究怕这养地的东西。”他试着将手里的符咒往草木灰里蘸了蘸,原本发皱的符纸竟重新挺括起来,朱砂符文也亮了些。

雾最浓的地方在村南的老井。井口像个倒扣的黑碗,雾从井里往外涌,井绳垂下去的部分,已经变得像枯藤般干硬,上面还缠着几缕灰黑色的发丝,细看竟在蠕动。

李长生把半袋石灰全倒在井边,又让人抬来三筐草木灰,围着井口撒了个圈。石灰遇雾腾起的白烟越来越浓,井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他抓起井边的打水瓢,舀了瓢混着草木灰的泥水,猛地往井里泼——

“嗷!”

一声非人的尖啸从井里炸开,雾突然剧烈翻腾,浓得像要凝固成块。但那圈石灰草木灰组成的屏障却纹丝不动,白雾撞上去就散,黑灰碰着就化,井里涌出来的雾渐渐淡了,露出湿漉漉的井壁,壁上沾着的不是青苔,是些指甲盖大小的鳞片,遇着灰就簌簌往下掉。

“三奶奶说过,”李长生用瓢底刮着井沿的黑垢,“地要养,不能只种不肥。这雾吸了桑田的气,就像地里长了虫,得用石灰除,用草木灰补,才能把气养回来。”

太阳升到一竿子高时,雾终于开始散了。露出的麦田里,撒过灰的地方一片嫩黄,没撒到的角落仍留着几块焦黑,像补丁。王老五摸着肚皮上几乎看不见的掌印,突然想起昨儿雾刚起时,他看见自家祖坟的方向,有团黑雾顺着田埂往村里爬,爬过的地方,野草全枯成了灰。

李长生把剩下的石灰和草木灰分发给村民:“撒在自家菜窖口、井台边,晚上别出门。这雾没散尽,只是暂时怕了这灰。”他扛起锄头往村外走,要去北山看看——那里的坟头,怕是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了。

雾散后的桑田,泥土里渗出点淡淡的腥气,不是腐臭,是那种刚翻过的田土味,混着草木灰的暖香。玄诚子望着李长生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桑田峪的土,比任何符咒都可靠——它能种出庄稼,也能镇住邪祟,只要人还在,还侍弄着这片地,再凶的咒,也锁不住这人间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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