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扫描下载”搜猫阅读”客户端
扫码手机阅读

芥子长生局

作者:不定闹钟 | 分类:女生 | 字数:0

第201章 腐乳罐封飞头蛮

书名:芥子长生局 作者:不定闹钟 字数:0 更新时间:07-12 20:55

---

腐臭的腥风席卷了古战场遗迹的核心墓室,空气中粘稠得仿佛能拧出血浆。墙壁上万年不灭的鲛人灯此刻疯狂摇曳,投下扭曲如鬼爪的光影。巨大的青铜棺椁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缕黏腻的黑发缠绕在冰冷的边缘。而真正的恐怖,正悬停在半空。

那是一个由数十颗头颅拼接成的怪物——飞头蛮。每一颗头颅都保留着生前的极致表情,或是极度的恐惧,或是扭曲的怨毒,或是癫狂的喜悦,空洞的眼眶里燃烧着幽绿色的磷火。它们被粗大的、蠕动的血管状经络强行缝合在一起,连接处不断渗出暗黄色的脓液,滴落在地面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最中央那颗最大的头颅,依稀可见昔日南疆巫王的轮廓,此刻正发出非人的尖啸,尖锐的音波冲击着墓室的每一寸空间,震得碎石簌簌落下,修为稍弱的修士早已七窍流血,抱头惨叫。

“结阵!结‘七曜锁魂阵’!” 一位须发皆白、身着道门云纹法袍的老者厉声嘶吼,声音在尖啸的间隙中显得异常微弱。他是玉虚宫的长老玄诚子,此刻脸色煞白,手中的拂尘丝线根根断裂,显然已遭重创。

七八个还能勉强支撑的各派精英,强忍着神魂被撕裂的痛苦,手忙脚乱地掐诀布阵。灵光艰难地亮起,试图编织成网。然而,那飞头蛮中央的巫王头颅猛地张开巨口,一道混合着脓血与怨念的漆黑吐息喷薄而出,瞬间撞在尚未成型的阵网上。

“噗——!”

布阵的修士如遭重锤,齐齐喷血倒飞出去,灵光溃散。玄诚子目眦欲裂:“完了!此獠吞噬了太多生魂,怨气滔天,已成不死之身!我等道法…竟奈何不了这邪物!”绝望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幸存者。

飞头蛮发出得意的、如同夜枭般刺耳的怪笑,数十颗头颅的嘴巴同时开合,涎水混合着脓血滴落。它缓缓转动着庞大的身躯,幽绿的目光锁定了下一个目标——一个瘫软在地,因恐惧而失禁的年轻修士。

“不…不要…”年轻修士涕泪横流,绝望地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一个与这地狱景象格格不入的身影,慢悠悠地从墓室一处坍塌的甬道缺口踱了进来。

李长生。

他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裤腿上还沾着点新鲜的泥巴,似乎刚从地里出来。他肩上斜挎着一个用麻绳捆着的旧竹篓,手里还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包裹。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空中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存在,也没闻到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腐臭。他只是微微皱着眉,像是在抱怨这里的路不好走,又像是在嫌弃空气里的味道。

“啧,这味儿…比俺家沤了半年的粪坑还冲。”他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飞头蛮的尖啸和修士们的哀嚎。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悬在半空的飞头蛮,都下意识地被这声音吸引,聚焦在这个突然闯入的“老农”身上。

玄诚子先是一愣,随即一股荒谬绝伦的愤怒涌上心头:“哪里来的凡俗老朽!不要命了?!快滚出去!”他几乎是用吼的,既是为这无知者的性命担忧,也是被这荒诞的场景激怒。一个凡人,闯进这连他们这些修士都束手无策的绝地,简直是嫌死得不够快!

其他修士也反应过来,有人焦急大喊:“快跑啊!那是吃人的妖魔!”有人则绝望地闭上了眼,不忍看这老农被瞬间撕碎的惨状。

飞头蛮中央的巫王头颅,幽绿的眼珠转动,锁定了李长生。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待蝼蚁般纯粹的好奇和一丝戏谑。它似乎觉得这个闯入者很有趣,一个新鲜的、没有被恐惧完全浸透的灵魂?它庞大的身躯微微调整方向,数十双空洞的眼睛齐刷刷盯着李长生,那股粘稠的恶意如同实质般压了过去。

然而,那足以让筑基修士心神崩溃的恐怖威压,落在李长生身上,却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点涟漪。他甚至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把肩上的竹篓往上颠了颠,似乎觉得那目光有点碍事。

“看啥看?”李长生抬了抬眼皮,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训斥自家不听话的土狗,“挡道了,让让。”

墓室里一片死寂。

玄诚子张着嘴,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让…让让?让谁让让?让这头吞噬了无数修士、连七曜锁魂阵都困不住的绝世凶物让让?这老头…莫不是个疯子?!

飞头蛮似乎也被这“蝼蚁”的“挑衅”激怒了。巫王头颅发出一声更加高亢刺耳的尖啸,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数十颗头颅同时张开血盆大口,无数道由怨魂凝聚而成的黑色利箭,如同暴雨般朝着李长生激射而去!空气被撕裂,发出鬼哭般的呜咽,每一道黑箭都蕴含着撕裂神魂、污秽法力的恐怖力量!

“小心!”玄诚子下意识地惊呼,虽然明知无用。

面对这足以将金丹修士轰杀成渣的怨魂箭雨,李长生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他甚至没有后退半步,只是慢悠悠地把手伸进了那个鼓鼓囊囊的粗布包裹里摸索着。

“正好,刚在村东头王寡妇家换了点新腌的腐乳,这罐子腾出来没地儿放…”他一边嘀咕,一边从包裹里掏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黑不溜秋的粗陶罐。罐口用厚厚的油纸和麻绳封着,罐身上沾着些干涸的、深红色的酱渍,散发出一股浓郁、咸鲜、还带着点发酵酸味的独特气息——正是农家自制红腐乳的味道。

就在那铺天盖地的怨魂黑箭即将触及李长生身体的瞬间,他像是随手丢垃圾一样,将那个粗陶腐乳罐朝着半空中狰狞可怖的飞头蛮,轻轻一抛。

动作随意得如同扔掉一颗小石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小小的、沾着酱渍的粗陶罐,在空中划出一道平平无奇的抛物线。没有灵光闪耀,没有法力波动,甚至没有任何速度可言,就那么慢悠悠地飞向那由数十颗头颅组成的巨大怪物。

飞头蛮中央的巫王头颅,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轻蔑和嘲弄。它甚至懒得去躲闪,任由那散发着“低贱”气味的破罐子飞近。区区凡物,也敢近它的身?怨魂箭雨足以将其连同那个不知死活的老农一起撕成碎片!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看似能洞穿一切的怨魂黑箭,在接触到腐乳罐周身那无形的、混杂着咸鲜酱渍气息的“场域”时,竟如同沸汤泼雪,无声无息地消融、溃散!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

巫王头颅眼中的嘲弄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惊愕和茫然。

“噗嗤!”

一声沉闷的轻响。

那个粗陶腐乳罐,不偏不倚,刚刚好,严丝合缝地…扣在了巫王头颅的天灵盖上!

就像给一个腌菜坛子盖上了盖子。

时间再次流动。

“嗷——!!!!!”

一声凄厉到无法形容、超越了之前所有尖啸的恐怖惨嚎,猛地从飞头蛮中央爆发出来!那不再是巫王头颅的声音,而是数十颗头颅同时发出的、蕴含着极致痛苦与无边恐惧的共鸣!

那扣在巫王头顶的粗陶腐乳罐,此刻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罐身上那些干涸的深红色酱渍,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化作一道道细密的、暗红色的符文,瞬间爬满了整个罐体!一股难以言喻的、既像是咸鲜酱香被亿万倍浓缩、又像是某种古老蛮荒的封印法则被激活的霸道气息,轰然爆发!

罐口处,原本用来封罐的油纸和麻绳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圈旋转的、深不见底的漩涡。漩涡中传出无穷无尽的吸力!

飞头蛮庞大而狰狞的身躯,如同被投入滚水的黄油,开始剧烈地扭曲、变形!那些强行缝合在一起的血管经络寸寸断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嘣嘣”声。一颗颗头颅发出绝望的哀嚎,疯狂地挣扎着,想要脱离主体。脓血、脑浆、破碎的魂魄碎片,混合着最精纯的怨煞之气,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攥住,硬生生地从头颅中被剥离出来,化作一道道粘稠的黑红色气流,不受控制地被吸向罐口那深不见底的漩涡!

巫王头颅的挣扎最为剧烈,它那燃烧着绿焰的眼眶死死盯着下方那个依旧一脸平静的老农,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怨毒和一种…终于明白了什么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不…不可能…你…你是…?!”它残缺的意识发出最后的嘶鸣,充满了惊骇欲绝。

但它的疑问注定得不到回答。腐乳罐口的吸力骤然加剧!

“嗤啦啦——!”

如同破布被撕碎的声音响彻墓室。庞大而恐怖的飞头蛮,像是一个被戳破的、装满污秽脓血的皮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小小的、沾着酱渍的粗陶腐乳罐,硬生生地撕扯、压缩、吞噬了进去!

几十颗狰狞的头颅,连同连接它们的污秽经络,被强行扭曲、拉长,最终化作一股粘稠的黑红浊流,“嗖”地一声,尽数没入了那旋转的罐口漩涡之中!

当最后一缕黑气被吸入,罐口那恐怖的漩涡瞬间消失。原本覆盖罐身的暗红符文也悄然隐没,只留下那些深红色的、斑驳的酱渍,仿佛从未有过变化。

“吧嗒。”

腐乳罐轻轻巧巧地落回地面,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李长生的破草鞋边。罐身依旧黑不溜秋,沾着酱渍,安静得就像一个刚从地窖里拿出来的普通咸菜罐子。

墓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鲛人灯的火焰恢复了平稳的跳动,但光线似乎都黯淡了许多,仿佛被刚才的一幕吓住了。

玄诚子呆若木鸡,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鹅蛋,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个不起眼的粗陶罐,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最荒诞、最恐怖的存在。他身后的修士们,有的还保持着抱头防御的姿势,有的瘫坐在地,此刻全都像被施了定身咒,表情凝固在极度的震撼与茫然之中。空气中弥漫的血腥腐臭味似乎淡了些,但多了一种更令人窒息的、源自认知颠覆的恐惧。

那个失禁的年轻修士,裤裆里又湿了一片,这次不是因为飞头蛮,而是因为眼前这个…看起来像老农的…东西?神?魔?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刚才飞头蛮被硬生生塞进腐乳罐的画面在无限循环。

李长生弯腰,动作自然地捡起地上的腐乳罐,随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罐底的灰。他掂量了一下罐子,罐子里似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气泡破裂般的闷响。他满意地点点头,仿佛在确认腌菜是否够味。

“嗯,封得还挺严实。”他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声音在死寂的墓室里格外清晰。

然后,他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扫过石室中一群呆若木鸡、如同泥塑木雕般的修士。那目光平静无波,既没有睥睨天下的威势,也没有悲天悯人的慈悲,就像看几块石头,几根木头。

“都杵这儿干啥?”李长生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点乡下人特有的、对城里人“磨蹭”的不耐烦,“怪吓人的玩意儿都没了,还不赶紧出去?这地方一股子霉味,熏得人头疼。”

他不再理会众人,拎着他的竹篓和包裹,以及那个刚刚封印了绝世凶物的粗陶腐乳罐,背着手,佝偻着腰,像逛完了集市准备回家一样,慢悠悠地朝着墓室另一个出口的甬道踱去。

脚步声在死寂中回荡,啪嗒,啪嗒。

直到那佝偻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甬道的阴影里,玄诚子才像被抽掉了全身骨头,“噗通”一声瘫软在地。他剧烈地喘息着,冷汗早已浸透了道袍。他死死盯着李长生消失的甬道口,又看看地上残留的、飞头蛮挣扎时滴落的几滴早已干涸发黑的脓血印记,最后,目光定格在自己颤抖的双手上。

“腐…腐乳罐…”他嘴唇哆嗦着,发出梦呓般的声音,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充满了荒谬绝伦的认知冲击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深入骨髓的敬畏与恐惧。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0.104758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