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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子长生局

作者:不定闹钟 | 分类:女生 | 字数:0

第33章 醉汉闹巷尿浇符

书名:芥子长生局 作者:不定闹钟 字数:0 更新时间:07-12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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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刚过,清冽的月辉尚未从青石村的瓦檐间完全褪去,空气中还残留着月饼的甜腻和祭月的香火余韵。王二家的新酒开坛了。这王二,便是秋收时被妖藤吓破了胆、又在李长生烟灰下捡回一条命的汉子。劫后余生的狂喜,加上新酿酿出的头道酒香,让他把连日来的惊惧和后怕一股脑儿抛到了九霄云外。打谷场上的惊魂一幕仿佛成了他酒后吹嘘的资本,逢人便拍着胸脯,唾沫横飞地讲述自己如何“命硬”,连妖藤都奈何不得,最后总要归结到“长生爷那烟灰,神了!”,仿佛那点烟灰是他勇气的勋章。

这晚,王二家的小院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新酿的土酒用粗陶大碗盛着,在汉子们手中传递。酒是劣酒,性子却烈,几碗黄汤下肚,一个个便脸红脖子粗,嗓门也拔高了八度。划拳的吼声、粗鄙的笑话、碗碟的碰撞声混杂着浓郁的酒气,几乎要掀翻院子上方那片沉沉的夜幕。王二成了绝对的中心,他光着膀子,露出结实的胸膛,脖子上还挂着一条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褪了色的红布条,权当“辟邪英雄”的绶带,正唾沫横飞地比划着那日妖藤如何扑来,自己又是如何“临危不惧”。

“你们是没瞧见!那藤子,比水桶还粗!张着血盆大口就朝老子脖子咬来!嘿!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长生爷他老人家……”王二舌头已经有些大了,眼睛通红,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乱跳,“他老人家就那么…那么一甩烟袋锅子!一点火星子!噗!落在藤子上!好家伙!烧得那叫一个旺!比灶膛火还猛!那藤子嗷嗷叫唤,跟杀猪似的……”他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引来一片或真或假的惊叹和哄笑。

酒过三巡,月上中天。院子里已是一片狼藉,酒坛东倒西歪,地上泼洒着酒液和残羹冷炙。汉子们大多东倒西歪,趴在桌上,倚着墙根,鼾声如雷。王二也喝得脚步虚浮,眼前重影晃动,一股强烈的尿意伴随着酒劲直冲脑门。

“憋…憋不住了!放…放水去!”他嘟囔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踢开脚边的空酒坛,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院外走。夜风一吹,酒气上涌,胃里翻江倒海,眼前更是天旋地转。他扶着冰凉的土墙,踉踉跄跄地拐进了自家院墙外那条狭窄的、堆满杂物和柴草的背阴小巷。

巷子里没有灯火,只有清冷的月光从两侧高墙的缝隙间吝啬地洒下几缕,勉强勾勒出杂乱的轮廓。尿意汹涌,王二也顾不上找地方了,几乎是凭着本能,踉跄着冲到巷子深处一处墙角。这里堆着些破筐烂瓦,墙角青砖因常年潮湿生着一层滑腻的青苔,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湿光。

他急不可耐地解开裤带,对着那面布满青苔的、湿漉漉的墙角,就准备开闸放水。

**就在他掏出家伙,腰腹用力,一股滚烫浑浊、带着浓烈劣质酒气的尿柱即将喷涌而出的瞬间!**

巷口,一个佝偻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是李长生。他像是刚巡完田埂回来,肩上搭着那件旧褂子,手里拎着个小布袋,里面似乎装着些刚挖的草药根茎。他步履蹒跚,低着头,似乎也被巷子里浓烈的酒气熏得微微皱眉。

李长生似乎并未注意到巷子深处正准备“泄洪”的王二,只是沿着墙根,慢吞吞地往里走,脚步虚浮,像是被夜露打湿了鞋底有些滑。

就在王二尿意喷薄、身体前倾的刹那!

就在李长生看似无意地走到王二身后几步远、恰好踩中一块松动青砖的瞬间!

“哎呦!” 李长生像是脚下一滑,身体猛地一个趔趄,向前扑去!他手中拎着的那个装着草药根茎的小布袋,也随着他身体的失衡,**“脱手”**飞出!

布袋不偏不倚,正砸在王二撅起的、光溜溜的屁股蛋子上!

“啪!”

声音清脆,力道不大不小。

“哎哟喂!谁?!哪个王八羔子砸老子?!” 王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砸,惊得浑身一哆嗦,酝酿到顶点的尿意瞬间被打断,整个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向前一窜!原本瞄准墙角的身体,因为这一窜一扭,重心彻底偏移!那股积蓄已久、滚烫浑浊的尿柱,顿时失去了准头!

**“哗啦——!”**

一道带着浓烈酒气和人体余温的浑浊水箭,没有浇在预定的青苔墙角,而是斜斜地向上、向左,狠狠地冲刷在了墙角上方一块半嵌入墙体的、颜色明显比周围青砖更深沉、质地也更细腻的**方形石砖**上!

那石砖约莫一尺见方,表面似乎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和经年的污垢,隐约可见一些模糊的、被污迹覆盖的暗红色纹路。在清冷的月光下,它毫不起眼,与周围的破败融为一体。

滚烫的尿液如同高压水枪,猛烈地冲击在石砖表面!

“嗤——!”

一阵极其轻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冷水的声音骤然响起!

尿液冲刷之处,石砖表面那层厚厚的灰尘污垢瞬间被冲开!露出了下面掩盖的**真容**——那根本不是一块普通的墙砖!而是一块材质非金非玉、触手冰凉、表面用暗红如血的特殊颜料,精心勾勒描绘出的**符箓**!

符箓的纹路极其繁复诡异,非道非佛,线条扭曲盘绕,如同无数纠缠在一起的毒蛇,又似某种远古邪魔的图腾。符丹的核心,是一枚倒悬的、燃烧着幽绿色火焰的狐狸眼眸!此刻,这枚诡异的狐眼在月光的映照和尿液的冲刷下,竟仿佛活了过来,流转着冰冷怨毒的光芒!

然而,这邪异的符箓,在王二那饱含人间烟火浊气、混杂着劣酒精华的滚烫尿液冲刷下,竟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

那暗红如血的符纹颜料,在尿液接触的瞬间,竟发出“滋滋”的轻响,如同被强酸腐蚀!原本深沉妖异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消融,被浑浊的尿液冲得支离破碎、污浊不堪!符胆处那枚倒悬的、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狐眼,更是发出一声无声的、充满了极致痛苦与怨毒的尖啸!幽绿的火焰猛烈地摇曳、跳动,仿佛在污浊的尿液中挣扎,最终“噗”地一声,彻底熄灭、溃散!

整块符箓石砖,如同被泼了浓墨的劣质宣纸,瞬间被王二的尿液污染得面目全非!暗红的符纹被冲得七零八落,污浊的黄色尿液顺着砖缝流淌,散发着浓烈的骚臭,哪里还有半分神秘邪异可言?完全成了一张被顽童涂鸦弄脏的废纸!

“呃…呃…” 王二被自己这“神来之笔”惊得打了个响亮的尿嗝,酒似乎都醒了一半。他低头看看自己还在“滋滋”放水的家伙,又抬头看看墙上那块被自己尿得一片狼藉、还在往下滴着黄水的“怪砖”,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

“王八蛋!谁扔的布袋?!砸死老子了!”他这才想起屁股上的疼痛,猛地回头,怒气冲冲地寻找“罪魁祸首”。

巷子里空空荡荡。只有清冷的月光,在地上投下他和墙角狼藉的、长长的影子。刚才那个似乎滑倒砸了他屁股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地上,留下一个被踩得更加松动的青砖印痕,以及几片散落的、带着泥土清香的草药叶子。

“见…见鬼了?”王二揉了揉被砸得生疼的屁股,又抬头看了看墙上那块还在滴着尿液的“废砖”,一股寒意夹杂着酒后的眩晕感涌上来。他打了个寒噤,也顾不上放水了,胡乱提上裤子,骂骂咧咧地,深一脚浅一脚地逃离了这条散发着尿骚味和诡异气息的小巷。

**就在青石村小巷符箓被污秽破除的同一刹那!**

**距离青石村百里之遥,一片终年笼罩在惨淡月光与浓郁妖雾之中的荒山野岭——“落魂坡”。**

这里古木参天,枝桠虬结扭曲如鬼爪,遮蔽了本就稀薄的月光。地面上铺满了厚厚一层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腐叶,踩上去软绵绵、湿漉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霉烂气息。奇形怪状的嶙峋怪石如同蹲伏的妖魔,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妖气,混杂着狐臊、血腥和一种甜腻的异香,闻之令人头晕目眩,神魂不稳。夜枭凄厉的啼叫和不知名野兽的低吼在林间回荡,更添几分阴森。

在落魂坡最深处,一片被巨大狐形山石拱卫的空地上,一场诡异而盛大的仪式正在进行。

空地中央,用惨白色的兽骨和漆黑的冥木搭建起一座九层祭坛。祭坛顶端,燃烧着一圈幽绿色的狐火,火焰跳跃着,散发出冰冷刺骨的光芒,将周围映照得一片惨绿。祭坛下方,密密麻麻跪伏着上百只毛色各异、体型大小不一的狐狸!它们并非寻常野兽,眼中皆闪烁着人性化的、或敬畏或狂热的光芒。其中更有几只体型格外巨大、毛色纯白如雪或漆黑如墨的老狐,周身缭绕着浓郁的妖气,显然是狐群中的长老。

祭坛前,一顶完全由半透明血色轻纱笼罩的华丽花轿静静悬浮。花轿无杠无轮,离地三尺,在幽绿狐火的映照下,散发出朦胧而妖异的光晕。轿帘低垂,隐约可见里面端坐着一个身披大红嫁衣、头戴沉重珠冠的窈窕身影。嫁衣鲜红如血,珠冠上镶嵌的宝石在幽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然而,轿内却散发出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死气,毫无新娘应有的鲜活与喜悦。

一名身着宽大黑袍、脸上覆着狰狞狐首面具的佝偻身影(显然是狐族大祭司),正手持一柄白骨法杖,围绕着血色花轿急速地踏着一种诡异而狂乱的舞步。法杖顶端镶嵌着一颗硕大的、流转着幽光的狐眼宝石。随着他的舞动,口中吟唱着古老、晦涩、充满了诱惑与怨毒的音节:

“月为引,魂为桥…”

“九幽开,黄泉接…”

“以汝残躯,祭吾真灵…”

“引渡彼岸,嫁衣重生…”

随着他的吟唱,祭坛顶端的幽绿狐火猛地暴涨!火焰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痛苦的狐形虚影,发出无声的尖啸。跪伏的狐群也齐声发出凄厉的狐鸣,汇成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声浪。强大的妖力与阴森的魂力被大祭司的法杖引导着,如同无形的潮汐,疯狂地涌向那顶悬浮的血色花轿!

花轿剧烈地颤抖起来!笼罩其上的血色轻纱无风自动,猎猎作响!轿内那具穿着嫁衣的躯体,在浓郁的妖力灌注下,竟开始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光泽,死气中强行注入了一股扭曲的“生机”!轿帘缝隙间,似乎有一只涂着鲜红蔻丹、指甲尖利如钩的苍白手掌,微微动了一下!

整个仪式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妖气与魂力在祭坛上空交织、压缩,形成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幽绿色旋涡。旋涡中心,空间开始扭曲、模糊,隐隐显露出一条通往无尽黑暗与冰冷、散发着浓郁黄泉死气的**空间裂隙**!那正是通往“九幽黄泉”的接引之门!

大祭司的舞步越来越快,吟唱声也越发高亢尖锐,带着一种即将成功的狂热!狐群伏拜得更低,呜咽声汇成一片虔诚的祈祷。血色花轿已漂浮到旋涡边缘,眼看就要被吸入那条通往幽冥的裂隙之中,完成这场以残躯为祭品的“阴婚”!

**就在花轿即将没入空间裂隙的千钧一发之际!**

“噗——!”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刺耳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异响,毫无征兆地从大祭司手中的白骨法杖顶端传来!

法杖顶端,那颗作为仪式核心、正疯狂汲取妖力魂力、引导空间通道的**狐眼宝石**,其流转的幽光猛地一滞!紧接着,宝石表面,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片极其污浊、粘稠、散发着浓烈骚臭气味的**黄褐色污迹**!那污迹如同活物般迅速扩散、渗透,瞬间玷污了宝石大半的光洁表面!

宝石内部流转的幽光,如同被泼了污水的灯油,瞬间变得浑浊、黯淡、明灭不定!一股充满了人间污秽、烟火浊气、酒肉腥臊的污浊意念,顺着法杖与大祭司的联系,蛮横地逆冲而上!

“呃啊——!”

大祭司狂乱的舞步戛然而止!他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胸口,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覆盖着狐首面具的脸猛地扬起,面具下两点猩红的光芒瞬间黯淡、涣散!他枯爪般的双手死死抓住剧烈颤抖、仿佛要脱手飞出的白骨法杖,身体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晃!

狐眼宝石上的黄褐色污迹疯狂蔓延,瞬间覆盖了整个宝石!宝石内部幽绿的光芒彻底熄灭,变成了一颗死气沉沉的、肮脏的石头!

轰——!

失去了核心宝石的引导,祭坛上空那巨大的幽绿色旋涡如同失去了支撑的沙堡,猛地向内坍缩、崩溃!狂暴的空间乱流如同失控的利刃,瞬间爆发开来!

“不——!!!” 大祭司发出绝望的嘶吼,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怨毒。

迟了!

狂暴的空间乱流首先吞噬了那顶悬浮在旋涡边缘的血色花轿!

“刺啦——!”

如同最上等的锦缎被无数利爪同时撕裂!

那顶华丽妖异的血色花轿,连同里面那具穿着嫁衣、刚刚被注入扭曲生机的躯体,在狂暴的空间乱流撕扯下,瞬间被绞成了无数碎片!鲜红的嫁衣碎片、断裂的珠玉、苍白的肢体残块……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粉碎机,伴随着一声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凄厉尖啸,彻底湮灭在混乱的空间能量中,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

紧接着,狂暴的乱流席卷了整个祭坛!

轰隆!

九层白骨冥木祭坛,如同纸糊的一般,在空间风暴的冲击下轰然崩塌!惨白的兽骨、漆黑的冥木四散飞溅,瞬间化为齑粉!祭坛顶端燃烧的幽绿狐火如同被狂风吹灭的蜡烛,瞬间熄灭!

“呜嗷——!”

跪伏在祭坛下的狐群首当其冲!离得最近的几十只狐狸,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空间乱流撕成了漫天血雾!稍远些的狐狸被冲击波掀飞,撞在嶙峋的山石上,筋断骨折,哀鸣遍野!那几只道行高深的老狐长老,周身妖气护罩剧烈闪烁,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勉强护住自身,却也个个口喷鲜血,气息萎靡,眼中充满了惊骇与绝望!

整个落魂坡核心区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蹂躏过!妖雾被冲散,古木折断,怪石崩裂,地面上留下无数纵横交错的、深不见底的沟壑,仿佛被巨犁犁过!浓郁的血腥味和狐臊味混合着空间乱流残留的焦糊气息,弥漫在惨淡的月光下,将这片妖域彻底化为了修罗场。

大祭司拄着那根顶端宝石彻底污秽黯淡的白骨法杖,勉强站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中央。他身上的黑袍破碎不堪,露出下面干瘪枯槁的身躯。狐首面具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半张惨白、布满褶皱、非人非狐的恐怖面孔。他死死地盯着法杖顶端那颗被污秽浸染、再无半点灵性的狐眼宝石,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无法理解的恐惧而剧烈颤抖。

“污秽…凡俗…蝼蚁…浊尿…”

“是谁…是谁破了本座的‘九幽引魂符’?!”

“是谁…阻我圣族真灵归位?!!”

沙哑、扭曲、充满了滔天怨毒与恨意的嘶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在落魂坡死寂的废墟上空久久回荡,却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有那枚被污秽浸透的狐眼宝石,在惨淡的月光下,倒映着他面具裂缝中那双猩红、疯狂、却又充满了茫然与恐惧的眼睛。

青石村,小巷深处。

王二早已连滚爬爬地逃回了自家喧嚣的酒桌旁,惊魂未定地灌下几口冷酒压惊。酒桌上依旧是杯盘狼藉,鼾声四起。没人注意到他裤裆上可疑的湿痕(一部分是吓的,一部分是尿歪了溅到的),也没人在意他苍白惊恐的脸色。他拍着桌子,试图再次讲述刚才的“奇遇”:“老子刚才…刚才在巷子里放水…墙上…墙上他妈的有块砖…会发光!老子一泡尿滋过去…嘿!滋灭了!跟点灯似的!神仙都接不住老子这泡老尿!” 引来一片更加响亮的哄笑和更加粗鄙的调侃。

李长生静静地坐在自家小院的门槛上。院子里没有点灯,只有清冷的月光如水银般泻地。他手里拿着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碗里盛着刚从水缸里舀出的、冰凉的井水。他就那么默默地坐着,小口小口地喝着凉水,浑浊的目光投向院墙外那条幽深的小巷方向,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那块被尿液玷污的符箓残迹。

阿黄趴在他脚边,耳朵警觉地竖着,鼻子不停地朝着小巷方向抽动,喉咙里发出一种极其低沉的、近乎呜咽的“呜呜”声,尾巴紧紧夹在后腿间,显得焦躁不安。

李长生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凉水,将粗陶碗轻轻放在脚边的青石板上,发出一声轻微的磕碰声。他抬起枯瘦的手,用粗糙的指腹,慢条斯理地抹去嘴角残留的水渍。动作缓慢而平静。

然后,他微微侧过头,浑浊的目光落在脚边焦躁呜咽的阿黄身上,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对这不安的土狗低语,声音轻得如同夜风拂过草叶:

“天干物燥…”

“小心…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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