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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子长生局

作者:不定闹钟 | 分类:女生 | 字数:0

第51章 油灯芯爆焚蛊虫

书名:芥子长生局 作者:不定闹钟 字数:0 更新时间:07-12 20:55

沉龙涧的墨色巨浪翻涌如沸,万煞焚心域的凶戾气息如同无形的瘟疫,顺着紊乱的地脉和水元,悄然弥散。这污秽凶煞之力,对于寻常生灵是销魂蚀骨的剧毒,但对于某些生于阴暗、长于污浊的存在,却是大补的资粮,是唤醒蛰伏之物的号角。

**青石村,张寡妇家。**

夜已深,破败的茅屋里只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灯焰昏黄跳跃,在土墙上投下巨大摇晃的阴影。张寡妇蜷缩在冰冷的炕上,裹紧了打满补丁的薄被,身体却筛糠般抖个不停。白天赵四诡异断腿、血迹莫名消失的景象,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着她的神魂。更让她恐惧的是,下午去给李老爹送馍馍回来,路过村后那片乱葬岗时,似乎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脚踝。起初只是微麻,此刻那麻痒已化作钻心的刺痛,顺着小腿筋脉向上蔓延,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活物在蠕动、啃噬!她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冷汗浸透了单衣,恐惧和剧痛折磨得她神志昏沉。昏黄的灯光下,她无意间瞥见自己挽起的裤脚——裸露的小腿上,皮肤下清晰地凸起几道细长的、如同蚯蚓般的青黑色纹路,正缓缓向上蜿蜒!那纹路微微搏动,散发着阴冷邪恶的气息。

“嗬…嗬…” 张寡妇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嗬嗬声,想喊,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她挣扎着想去够炕沿那盏油灯,仿佛那微弱的光明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粗糙的陶制灯座时,小腿上那几条青黑“蚯蚓”猛地一胀!噗!皮肤被撑开几个细小的破口,数条细如发丝、通体漆黑、头部长着狰狞口器的怪虫钻了出来,如同离弦之箭,带着细微却刺耳的嘶鸣,朝着近在咫尺的昏黄灯焰电射而去!它们被那蕴含着一丝污浊煞气的灯焰吸引,那是唤醒它们、滋养它们的美味!

**南疆十万大山,“千蛊洞”废墟深处。**

毒姥姥蜷缩在破碎虫巢的阴影里,断裂的骨头在残余本命蛊的蠕动下勉强接续,焦黑的皮肤下新生的肉芽缓慢而痛苦地滋生。她浑浊的老眼半睁半闭,枯瘦的手指捏着一枚由惨绿色粘液凝固成的奇异符印,符印中心,一点微弱的、几乎不可见的黑芒正在缓慢跳动、壮大。这正是她以秘法催动、寄生在张寡妇体内的“噬髓阴线蛊”母虫感应!此蛊以生灵恐惧绝望为食,以污秽凶煞为引,一旦彻底成熟爆发,不仅能将宿主吸成空壳,其临死前爆发的怨毒煞气,更是炼制“万毒阴雷”的绝佳核心!她虽重伤,却依旧不忘借沉龙涧逸散的凶煞和青石村那个小寡妇的恐惧,布下这阴毒的后手。“老怪物…你护得了那小崽子…还能护住村里每一个蝼蚁不成?待这阴雷炼成…” 毒姥姥干瘪的嘴角扯出一个怨毒而期待的弧度。

**中州,听雨楼,“蛊情司”密室。**

幽暗的密室内,墙壁上镶嵌着数以千计鸽卵大小、材质各异的水晶球,每一个水晶球内都封印着一只形态狰狞、气息各异的蛊虫本体或投影。这些是听雨楼耗费巨大代价,监控或收买的遍布万古大陆的蛊道高手与其本命蛊的联系节点。密室中央,一名身着墨绿长袍、面如枯树皮的老者(蛊情司主“虫叟”)正闭目盘坐,周身散发着阴冷晦涩的波动,与墙壁上数千水晶球维系着微妙的联系。突然,他面前悬浮的一面由无数细小蛊虫虚影构成的“万蛊灵盘”上,代表南疆千蛊洞方向的一个区域,猛地亮起一点急速膨胀的黑芒!黑芒中,数条细线般的投影正疯狂扑向一点昏黄的光点!“噬髓阴线蛊?!毒老婆子还没死透?竟敢在青石禁域边缘催蛊?!” 虫叟枯树皮般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容,随即化作狂喜,“好!好机会!若能借此蛊爆发瞬间捕捉到那老怪物出手的法则波动…” 他枯爪般的手指急速掐诀,万蛊灵盘光芒大放,所有监控蛊虫的感知被强行调动,如同无形的天罗地网,聚焦向那点昏黄光点与黑芒即将碰撞之处!整个听雨楼庞大的情报分析阵法被瞬间激活,无数符文在密室地板和天花板上亮起,准备记录、解析那必将惊天动地的碰撞!

**西海蜃楼仙市,“瘟神坊”。**

这是一家专门交易蛊毒、瘟疫源乃至诅咒物品的阴暗店铺。店主是一个浑身裹在散发着腐败甜香的斑斓布帛中、只露出一双浑浊黄眼的怪人,自称“瘟癀道人”。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不断搏动的、用墨绿色符纸封印的瓦罐递给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客人。罐子里,是数百只处于休眠状态的“噬髓阴线蛊”子体。“…货真价实,南疆千蛊洞的遗泽,借沉龙涧煞气滋养过,凶得很!只要母蛊引爆,这些小家伙瞬间就能吸干一个凡人村落…” 瘟癀道人声音沙哑,带着蛊惑。黑袍客人沉默地接过瓦罐,正要支付灵石——整个瘟神坊内,所有盛放蛊虫的器皿、笼子、符罐,毫无征兆地同时剧烈震动起来!嗡嗡的振翅声、尖锐的嘶鸣声、甲壳摩擦声瞬间充斥狭小的空间!墙壁上挂着的风干毒虫标本簌簌掉落,柜台里封印的瘟疫孢子瓶出现细密裂纹!那些沉睡的、被封印的、乃至被制成标本的蛊虫,仿佛受到了某种源自血脉本源的、无法抗拒的致命吸引,齐齐转向东方!瘟癀道人浑浊的黄眼瞬间瞪大,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万…万蛊朝宗?!不…是死劫召唤!东荒…是东荒那个方向!快!封印!加固封印!” 他嘶声尖叫,手忙脚乱地掐诀拍向躁动的蛊虫容器。黑袍客人更是骇然后退,死死抱住怀中的瓦罐,那瓦罐的震动最为剧烈,墨绿符纸上的朱砂符文明灭欲碎!

**青石村,张寡妇家。**

那几条漆黑狰狞的噬髓阴线蛊,细长的身躯在空中拉出几道残影,口器张开,露出针管般的吸吻,贪婪地扑向那跳跃的、散发着微弱热力和一丝它们渴望的污浊煞气的昏黄灯焰!灯焰的火苗被它们带起的阴风压得猛地一矮,几乎熄灭!张寡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李长生的小院里。

他不知何时已睡醒,正披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外衫,坐在堂屋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木桌旁。桌上,也点着一盏油灯。灯盏是粗糙的青陶,灯油是村里榨的廉价菜籽油,带着一股子土腥气。灯芯是用灯芯草搓成的,有些粗细不均,燃得并不旺,灯焰只有黄豆大小,昏黄暗淡,灯芯顶端积了一小段焦黑的灯花,随着火焰微微颤动,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李长生刚给自己倒了碗凉白开,正端起来要喝,浑浊的老眼随意瞥了一眼桌上那盏油灯。灯花积得有点大了,光线更暗了。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那布满老茧、沾着泥土和草屑的粗糙指头,朝着灯芯顶端那点焦黑的灯花,轻轻一弹。

动作随意,自然,就像拂去衣袖上的一点灰尘。

“啪。”

一声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脆响。

那点焦黑的灯花,被他的指尖弹飞出去,落在积着薄灰的桌面上,溅起几点微不可查的火星,瞬间熄灭。

灯芯顶端,露出了新鲜的草茎断面,昏黄的火焰似乎因此而明亮、稳定了那么一丝丝。

这个在青石村千万个夜晚里重复了千万遍的、平凡到极致的动作——**剔灯花**。

就在李长生指尖弹飞那点灯花的瞬间!

因果的弦,被拨动了!一股无法形容、无法观测、却真实不虚的“律”被触发!这“律”并非李长生有意施展的神通,而是他自身那亘古长存、早已与宇宙本源交织的“存在”状态,对这方天地间一切试图以阴暗、诅咒、污秽、蛊毒等形式“指向”他、或靠近他所在之地的“因”,所引发的必然“果”报!是更高维度的、不讲道理的因果律反噬!如同水往低处流,火向空中燃,是宇宙运行最底层的铁则!

**张寡妇家:**

那几条距离昏黄灯焰只差毫厘、口器几乎要刺入火焰的噬髓阴线蛊,细长的身躯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来自九幽最深处的极寒瞬间冻结!紧接着——

噗!噗!噗!噗!

没有火光,没有爆炸!它们漆黑坚韧、足以咬穿精铁的虫躯,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焚化炉,从内而外,瞬间碳化、崩解!连一丝青烟、一点灰烬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张寡妇小腿上那几条蜿蜒的青黑纹路,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瞬间消融褪去,只留下几道淡淡的红痕。那钻心的剧痛和蚀骨的麻痒,也如同潮水般退去。她茫然地睁开眼,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小腿,又看看炕沿那盏似乎明亮了些许的油灯,仿佛刚才那恐怖的景象只是一场噩梦。只有那残留的、深入骨髓的恐惧,提醒着她那并非虚幻。她猛地蜷缩起来,死死抱住自己,无声地颤抖,泪水终于决堤。

**千蛊洞废墟:**

毒姥姥枯瘦手指间捏着的那枚惨绿色粘液符印,中心那点急速跳动的黑芒,在膨胀到极致、即将爆发出怨毒煞气的刹那——

符印本身,连同毒姥姥捏着符印的那两根手指,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地化为了飞灰!

不是燃烧,不是腐蚀,而是最彻底的**物质湮灭**!

“啊——!!” 毒姥姥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看着自己瞬间消失的两根手指和空空如也的掌心,眼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无法理解的恐惧!更可怕的是,那符印是她以本命精血和残存魂力所系!符印湮灭的反噬如同最恶毒的诅咒,顺着无形的联系,狠狠轰入她本就油尽灯枯的神魂和残破的肉身!

轰!

她焦黑的身体如同一个被吹胀的气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亮白色裂痕!裂痕中,没有鲜血,只有纯净到令人心悸的白光迸射而出!那是她体内残余的所有蛊毒、阴煞、本命元气的湮灭之光!

“不…灯…灯花…” 在意识彻底湮灭的最后一瞬,毒姥姥浑浊的老眼似乎看到了虚空中一闪而逝的景象:一盏粗糙的青陶油灯,一根灯芯草,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弹飞了一点焦黑的灯花…这个荒诞而恐怖的画面,成了她意识里最后的烙印。随即,白光彻底吞噬了她。千蛊洞废墟深处,只留下一片被高温瞬间琉璃化的地面,和一个模糊的人形印记,再无半点毒姥姥存在过的痕迹。

**听雨楼,蛊情司密室:**

虫叟面前的万蛊灵盘上,那点代表噬髓阴线蛊扑向灯焰的黑芒,在即将与昏黄光点碰撞的瞬间,不是爆炸,而是如同被橡皮擦凭空抹去一般,彻底消失了!紧接着——

嘭!嘭!嘭!嘭…!

墙壁上,数千颗监控着万古大陆各处蛊道高手的水晶球,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同时砸中,齐齐爆裂!

每一颗水晶球的爆裂,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充满极致痛苦的意念尖啸,跨越空间,瞬间刺入虫叟的神魂!那是那些蛊道高手本命蛊被瞬间湮灭、自身遭受致命反噬时发出的最后哀嚎!数千道临死前的怨毒、恐惧、绝望的意念洪流,如同灭世海啸,狠狠冲进虫叟毫无防备的识海!

“呃啊啊啊——!!” 虫叟枯树皮般的脸瞬间扭曲成非人的模样,七窍中喷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混合着神魂碎片的惨绿色光雾!他盘坐的身体猛地挺直,如同被无形的绳索勒住脖颈,发出“咯咯”的怪响!密室地板上亮起的庞大分析阵法符文,如同接触不良的灯带,疯狂闪烁了几下,随即“噼啪”炸开无数电火花,整个阵法瞬间过载崩溃!

虫叟的身体僵直了几息,眼中的神采彻底熄灭,“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气息全无。枯槁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风化,最后化为一小堆散发着恶臭的墨绿色灰烬。密室内,只剩下数千水晶球爆裂后残留的碎渣,和空气中弥漫的、令人作呕的蛊虫尸体烧焦般的糊味。听雨楼最隐秘、最重要的蛊情司,连同其掌控的庞大蛊道情报网络,在这因果律的无差别抹杀下,瞬间化为乌有。

**西海蜃楼仙市,瘟神坊:**

当那因果律的涟漪扫过,瘟癀道人正手忙脚乱掐诀加固封印。然而,他所有的法诀在触碰到那些躁动容器的瞬间,如同泥牛入海,毫无作用!紧接着——

噗!噗!噗!噗…!

瘟神坊内,所有盛放活体蛊虫的器皿——瓦罐、玉瓶、虫笼、符匣——内部封印的蛊虫,无论品种、无论强弱、无论状态,在同一刹那,尽数化为飞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捏爆!连带着承载它们的容器,也如同经历了千万年的风化,无声无息地碎裂、坍塌,化为一捧捧灰白的尘埃!

那黑袍客人怀中的瓦罐最为剧烈!罐体连同内部数百只休眠的噬髓阴线蛊子体,瞬间化为齑粉!墨绿色的粉尘混合着罐体灰白的尘埃,劈头盖脸喷了黑袍客人一身!

“嗬…嗬…” 瘟癀道人浑浊的黄眼凸出眼眶,死死盯着瞬间变得空荡荡、只剩下满地灰烬的店铺,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他引以为傲的蛊虫收藏…他赖以生存的根基…没了!全没了!连怎么没的都不知道!他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黄眼死死盯住那被喷了一脸灰的黑袍客人。黑袍客人也僵在原地,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无法理解的诡异灾难惊呆了。

“是…是你!是你的灾星引来了…引来了…” 瘟癀道人状若疯魔,枯瘦的手指颤抖地指向黑袍客人,眼中充满了迁怒的怨毒和绝望的疯狂。

“放屁!” 黑袍客人也被这无妄之灾激怒,沙哑的声音带着惊怒,“明明是你这破店的…” 话音未落,瘟癀道人已经尖叫着扑了上来,枯爪上泛起淬毒的绿芒!黑袍客人本能地挥掌反击!两个被恐惧和愤怒冲昏头脑的修士,在这满地蛊灰的废墟店铺里,如同市井泼皮般毫无章法地扭打在一起,毒雾、掌风、恶毒的诅咒在狭小的空间内肆虐…

**九天之上,破邪号巡天宝船。**

凌霄刚刚服下珍贵的丹药,勉强压制住天心传音玉崩碎带来的恐怖反噬,脸色依旧苍白如纸。舰桥内一片狼藉,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突然,负责监控异常能量波动的修士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惊呼:“大人!东荒青石禁域方向!检测到…检测到一股无法解析的‘法则湮灭’波动!层级…层级超过观测上限!波及范围…天啊!南疆、中州、西海…万古大陆超过三成的蛊道关联源…在同一瞬间…消失了!信号…彻底消失!不是死亡,是…是存在层面的抹除!” 光幕上,代表着万古大陆蛊道生命源和能量节点的密密麻麻光点,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过,瞬间黯淡、消失了一大片!形成一片令人心悸的、不规则的巨大空白区域!

凌霄身体猛地一晃,扶住冰冷的舱壁才勉强站稳,他看着光幕上那片巨大的空白,感受着那虽然遥远、却依旧让他神魂颤栗的、源自宇宙本源的冰冷抹杀意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沉龙涧的万煞更让他感到恐惧。他嘴唇哆嗦着,脸色由白转青,最终化为一片死灰。他想起了毒姥姥的湮灭,想起了虫叟的化灰,想起了听雨楼蛊情司的崩溃…这一切,仅仅是因为…那个老农…在自家油灯上,弹飞了一点灯花?!

“传…传令…” 凌霄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深深的恐惧,“破邪号…退出东荒空域…不,退出整个东洲!返回云庭…没有圣地至尊亲谕…永世…不得再靠近东荒…半步!” 他颓然瘫坐在冰冷的玄玉座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冰冷和后怕。面对这种不讲道理、无法理解、动辄抹除一片存在的因果律杀伐,什么圣地威严,什么除魔卫道,都成了可笑的自欺欺人。那间点着油灯的破败小院,在他心中,已然成了比归墟更恐怖的宇宙禁区。

青石村小院。

李长生弹飞了灯花,看着重新明亮稳定了些的灯焰,满意地点点头。他端起粗陶碗,喝了一大口凉白开,清凉的水流滋润了干渴的喉咙。他放下碗,浑浊的老眼随意地扫过窗外沉沉的夜色。远处沉龙涧方向的闷雷声似乎彻底平息了,或许是打累了。夜风吹过枣树,叶子沙沙作响。土狗阿黄在桌脚边翻了个身,发出轻微的鼾声。

一切都平静得如同过去的每一个夜晚。

他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那个剔灯花的动作,在万古大陆的阴影层面掀起了何等恐怖的腥风血雨,抹去了多少盘踞在阴暗角落的存在。

“灯油好像又少了点…”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带着点凡俗人家对柴米油盐的计较,伸手将那盏青陶油灯往桌子里面挪了挪,免得被夜风吹熄。昏黄的灯光,将他佝偻的身影拉长,投在斑驳的土墙上,随着灯焰的跳动,微微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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