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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枭雄

作者:仙庙的马尔高 | 分类:女生 | 字数:0

第50章 与完颜宗翰的对话

书名:大宋枭雄 作者:仙庙的马尔高 字数:0 更新时间:07-11 15:37

**登州城,昌隆客栈,最顶层的雅间“观海阁”。**

窗外铅灰色的冬日海天相接,寒风掠过屋檐发出呜咽。室内却暖意融融,炭盆中上好的银霜炭烧得正旺,散发着松木的清香。

完颜宗翰终于见到了那个让父汗母妃牵肠挂肚的妹妹——完颜锦瑶(瑶格儿)。多日未见,她清减了些许,但那双明亮的眸子依旧灵动,此刻正带着几分被兄长抓包的赧然。

“瑶格儿!”宗翰的声音带着兄长特有的威严,又混杂着如释重负的关切,“你这丫头!不声不响就跑到这南边来,可知道父汗和母妃有多担心?母妃每日以泪洗面,临行时还一再交代,让我务必把你全须全尾、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能少地带回去!” 他上下打量着妹妹,确认她确实无恙,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完颜锦瑶吐了吐舌头,带着一丝少女的娇憨,但眼神很快变得认真起来:“大哥,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一点事都没有。” 她拉着宗翰的胳膊坐下,迫不及待地分享:“大哥,你不知道,这几日我在这登州城里城外走了个遍!村寨、市井、坊市、码头货栈…这里和咱们上京,和辽国的城,甚至和宋国的汴梁,都大不一样!”

她眼中闪烁着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光芒:“这里的百姓,尤其是那些新安置的流民移民,住得确实不好,黝黑的窝棚,简陋的围拢屋……可是!” 她的语气陡然加重,带着强烈的感染力,“他们脸上有笑容!眼睛里能看到光!不是那种麻木认命的光,是那种……那种有了盼头,有了奔头的光!大哥,杨靖这个人,真有本事,真有手段!你看他在这里做的桩桩件件……”

完颜宗翰听着妹妹滔滔不绝,那语气里毫不掩饰的欣赏甚至推崇,让他浓眉微挑,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故意拖长了语调:“哦——?大哥怎么听着,倒像是女孩儿家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哪哪都觉得好呢?”

“大哥——!” 完颜锦瑶腾地一下,从耳根到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如同熟透的海棠,又羞又恼地跺脚娇嗔道,那点公主的仪态荡然无存,只剩下小女儿的羞态。

“哈哈哈!” 完颜宗翰开怀大笑,看到妹妹无恙又如此鲜活,心情也好了不少。他收起玩笑,正色道:“好了,不逗你了。瑶格儿,哥这次来,是奉了父汗的严命。” 他刻意加重了“严命”二字,观察着妹妹的反应,“专程来此,就是要会一会这位让你赞不绝口的杨靖杨将军。你若是真看中了……” 他故意停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妹妹,“哥替你做主说项,也不是不可以。”

完颜锦瑶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尽,闻言却迅速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与其年龄不符的清醒与幽怨。她轻轻摇头,声音低了下去:“大哥,别开玩笑了。见一面是好的,总要听其言,观其行。世上奇男子或许不少,可我们这样的家庭……又怎能事事如意,只凭一己喜好?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心,就给家里招来祸患,更怕……” 她没说下去,但那份对家族责任的清醒认识,让宗翰心中微震。

宗翰收起笑容,深深地看着妹妹,眼中流露出欣慰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瑶格儿……是真的长大了。好,大哥知道了。放心,有大哥在,天塌不下来。”

---

登州府衙,书房。

杨靖随意地将那份烫金的名帖丢在宽大的紫檀木案头,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他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对着侍立一旁如同影子般的小五说道:

“呵,这不,该来的‘贵客’,不就找上门来了吗?”

小五垂手而立,声音平稳无波:“将军,这完颜宗翰绝非等闲。据查,其十几岁便随完颜阿骨打征战,伐辽灭国,冲锋陷阵,勇冠三军。如今不仅是大金国大皇子,更执掌祥稳司,手握刺探、监察、乃至生杀大权,在金国朝堂,是妥妥的实权人物,地位仅次于其父汗和几位核心勃极烈。他来登州,所图必大。”

“执掌祥稳司的实权大皇子……” 杨靖眼中精光一闪,“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走,小五,随我去会会这位金国的‘潜龙’!看看他这潭水,到底有多深!”

---

昌隆客栈,观海阁。

宾主分坐。杨靖一身便服,气度从容;完颜宗翰身着金国贵族常服,气势沉凝;完颜锦瑶则安静地坐在兄长下首,换上了一身更显庄重的宋式裙装,微微垂首,但眼角的余光却不时落在杨靖身上,带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哈哈哈!” 杨靖率先朗声一笑,抱拳作揖,姿态热情却不失分寸,“大皇子殿下,锦瑶公主,二位屈尊降贵,莅临我这小小的登州城,真是蓬荜生辉,稀客稀客啊!杨某未能远迎,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完颜宗翰也起身还礼,笑容爽朗,眼神却锐利如鹰:“杨将军太客气了!将军执掌登州,威震海疆,统领镇海水师,早已是声名远播,如雷贯耳!更难得的是,将军麾下昌隆商号,商路遍及宋辽,货通天南地北,就连我上京城内,亦可见昌隆商旗飘扬。至于那昌隆银号,汇通天下之能,更是令人叹为观止!将军如此英雄人物,文武全才,若不能早日得见,岂非人生一大憾事?” 他的话语极尽恭维,却字字句句点明杨靖的实力与“逾矩”之处,暗含试探。

杨靖的目的:他想知道完颜宗翰兄妹此行的真实目的。是单纯为了寻找锦瑶公主?还是刺探登州虚实?金国高层对登州的态度究竟如何?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背后是否有更深层次的战略意图?他需要从对方的言行中捕捉蛛丝马迹。

“大皇子殿下谬赞了!” 杨靖摆摆手,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谦逊下的锋芒,“不过是一些零碎家当,养家糊口的辛苦营生罢了。乱世求存,总得找条活路,让跟着杨某的兄弟们能吃饱穿暖,让治下的百姓有条生路。这点微末道行,哪能入大皇子和金国上邦的法眼?” 他巧妙地将“逾矩”的商业行为归结为“乱世求存”,姿态放低,却寸步不让。同时,也在试探对方对登州“自立”倾向的看法。

完颜宗翰的目的: 他迫切需要了解杨靖的政治和军事野心。杨靖是否满足于割据登州?他对宋廷的忠诚度如何?有无逐鹿中原的意图?更重要的是,他对金国的态度——是潜在的盟友,还是必须警惕甚至铲除的敌人?如果能拉拢,代价和方式是什么?他需要评估杨靖的价值和威胁等级,为金国的下一步战略决策提供依据。锦瑶公主的安危固然重要,但国家利益才是核心。

“哈哈,杨将军过谦了!” 完颜宗翰大笑,目光炯炯,“将军这‘活路’,可是让天下多少人都羡慕不已啊!若天下人都能有杨将军这般‘活法’,恐怕连神仙都不想做了!”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亲近,“说来也巧,年关将近。关内宋地的春节风俗,与我上京的‘阿涅能’(金国新年)想必大不相同。杨将军治下如此繁华兴盛,年节定是热闹非凡。既然杨将军盛情相邀,我与舍妹便厚颜叨扰些时日,好好领略一番大宋的春节氛围,也感受感受杨将军这‘活路’下的勃勃生机!” 他顺着杨靖的话接下邀请,却绝口不提真实来意,仿佛真的只是来体验风土人情,将球又踢回给杨靖。

杨靖心中了然,面上笑容更盛:“大皇子殿下果然是风趣豁达之人!登州虽是小地方,但年节习俗也颇有几分看头。殿下与公主肯赏光,是登州的荣幸!杨某定当安排妥当,让二位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他同样打起了太极,你来我往,滴水不漏。既然对方不提,他也不急,正好借机观察。

一时间,雅间内气氛看似融洽,侍者适时奉上香茗。但空气中却弥漫着无形的张力。杨靖端起茶杯,轻轻吹拂着茶沫,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完颜锦瑶,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关切和欲言又止。完颜宗翰则看似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手指却在扶手上无声地敲击着,显示出内心的思虑。

“说起来,”杨靖放下茶盏,状似闲聊,目光却带着探究,“锦瑶公主这些日子在登州,想必也走了不少地方?不知公主对我这小小的登州,印象如何?与上京相比,可有新奇之处?” 他看似询问公主,实则将话题引向登州的治理成果,一方面展示实力,一方面观察公主的反应,试图从侧面了解金国贵族的看法,也借此打破僵局。

完颜锦瑶没想到杨靖会直接问她,微微一怔,随即落落大方地抬起头,迎着杨靖的目光,声音清脆:“杨将军垂询,锦瑶不敢隐瞒。登州与上京,确是大不相同。上京恢弘壮阔,尽显我大金立国气象。而登州……”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眼中流露出真诚的赞叹,“虽无那般磅礴,却处处透着生机与新意。将军分地于流民,兴办新式学堂,改良匠作之法,尤以那火器……哦,是工坊,令人印象深刻。锦瑶见那些新安置的百姓,虽居陋室,面有菜色,然眼中确有光芒,那是……希望之光。将军所言‘活路’,锦瑶今日方见其真意。” 她这番话,既是真实感受,也是在兄长面前为登州、为杨靖加分,言语间巧妙地点出了登州的核心优势(民生、教育、技术尤其是火器)和民心所向。

完颜宗翰听着妹妹的叙述,眼神微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更加重视。杨靖的治理能力,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期。

“公主殿下过誉了。”杨靖谦逊一笑,心中对这位金国公主的评价也高了几分,她不仅观察细致,表达也极有分寸,“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让百姓有地种,有衣穿,孩子能读书,工匠能钻研,军士能护家,此乃根本。根基稳了,才有余力谈及其他。” 他再次强调登州的务实路线,暗示暂无扩张野心。

“根基稳,方能枝繁叶茂,杨将军深谙此道。”完颜宗翰接过话头,不再兜圈子,目光变得锐利,“将军励精图治,根基渐深。然则,树欲静而风不止。宋廷昏聩,四周强敌环伺,呵呵,”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将军欲保登州这一方净土,只凭‘尽力而为’,恐非长久之计吧?不知将军对天下大势,作何观瞻?对那即将席卷天下的……新风,又有何准备?” 他不再掩饰,直接点明宋廷的无能和外部的威胁(包括暗示金国),将话题引向天下格局和杨靖的未来战略!这是最核心的试探!

杨靖脸上的笑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的凝重。他直视完颜宗翰,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殿下所言,切中要害。登州非世外桃源,杨某亦非坐井观天之人。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宋失其鹿,群雄并起,此乃天数。杨某所求,非是问鼎之轻重,而是守得一方平安,护佑一方黎庶,在这乱世洪流中,寻一处安身立命、凭本事吃饭的所在。”

他微微前倾,目光灼灼:

“登州,便是杨某与万千追随者、依附者共同守护的根基。根基在,则希望存。 至于那席卷天下的‘新风’……”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凛然,“风从何处来,杨某无法左右。但风过登州时,是化为甘霖滋养沃土,还是掀起巨浪摧城拔寨,则要看这‘风’是否懂得‘尊重’二字,更要看我登州军民手中之锄、心中之志、以及……” 他目光扫过窗外隐约可见的军营方向,未尽之言,杀气隐现。

完颜宗翰静静地听着,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杨靖的每一个字都剖开来看清本质。杨靖那句“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冷水,看似平淡,却在完颜宗翰心中炸开无声的惊雷。宗翰脸上的冷傲微微一滞,锐利的目光如同探针般刺向杨靖,试图从那平静无波的脸上挖掘出更深层的含义。

“安身立命之所?” 完颜宗翰重复着这个词,嘴角扯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身体向后靠回椅背,姿态看似放松,眼神却更加专注,“杨将军此言,倒是深得我心。我大金起于白山黑水,所求者,亦不过是族人生存繁衍,不受欺凌的安身立命之所罢了。只是……” 他话锋陡然一转,带着金戈铁马般的沉重,“这安身立命之所,说来容易,得来却何其艰难?辽人欺压我女真百年,视我等如猪狗!如今我大金崛起,不过是将这百年屈辱,连本带利讨还!这血火铸就的家园,才是我女真男儿信奉的真理!”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杨靖,语速不快,却字字千钧:“杨将军坐拥登州,兵精粮足,火器犀利,更兼收梁山群雄,声威大震。将军口称安身立命,却不知将军心中的‘立命之地’,是偏安一隅,做那宋廷的守门之犬?还是……” 他刻意停顿,空气仿佛凝固,一字一顿地吐出,“有吞吐天地之志,欲在这乱世之中,重塑一方真正属于将军自己的、不受他人掣肘的‘王国’?”

这问题,如同出鞘的利刃,直指核心!完颜宗翰不再掩饰,他要逼杨靖表态!是甘于做宋臣,还是志在割据甚至逐鹿天下?这直接决定了金国对杨靖的态度——是潜在的盟友,还是必须剪除的障碍!

雅间内瞬间落针可闻。炭火的噼啪声异常清晰。完颜锦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杨靖,又看看面色沉凝的兄长,手心微微出汗。

杨靖迎上完颜宗翰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脸上那抹淡然的笑意却丝毫未变,甚至更盛了几分。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仿佛在品味着茶香,又仿佛在斟酌着措辞。这份从容,本身就蕴含着强大的自信。

“大皇子殿下此言,振聋发聩。”杨靖放下茶杯,声音平稳,如同深潭静水,“血火铸家园,诚然是至理名言。杨某出身微末,深知乱世之中,若无手中刀枪,身后兄弟,莫说安身立命,便是身家性命,也如风中残烛,朝不保夕。”

他微微前倾,目光变得深邃而锐利,如同穿透迷雾:

“至于杨某所求之‘立命之地’……殿下试想,若宋廷清明,官吏贤能,百姓安居乐业,外无强敌环伺,杨靖又何须在登州这弹丸之地,殚精竭虑,练兵屯田,甚至不得不与那梁山泊的豪杰们抱团取暖?所求者,不过是在这乱世浊流中,为追随杨某的兄弟,为依附登州的百姓,寻一方能遮风挡雨、能凭自己力气挣口饭吃的安身立命之所罢了!”

他避开了直接回答“是否忠于宋廷”或“是否有逐鹿野心”这个非此即彼的陷阱,而是将登州势力的存在,归结为对宋廷无能和乱世压迫的被动回应。他强调了“安身立命之所”,这是一个模糊却又极具张力的概念——可以是一个独立的王国,也可以是一个高度自治的藩镇。

“杨某所求不多,”杨靖继续道,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坚定,“登州一隅,海波宁靖,商路通畅,百姓不受冻馁之苦,将士不为无谓牺牲。此即杨某心中之‘立命’雏形。至于这雏形未来是方是圆,能否壮大……”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完颜宗翰,话锋再次变得飘忽而充满暗示,“那就要看这天下大势如何演变,看杨某与登州军民,能否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了。杨某不喜惹事,但也绝不怕事。谁若想打破登州这份来之不易的‘立命’,妄图将我等视为砧板鱼肉,杨某手中刀枪,身后兄弟,也绝非摆设!”

这番话,软中带硬,柔中藏锋!既表达了不愿主动招惹金国(甚至暗示有合作空间),更毫不掩饰地亮出了肌肉和底线——登州是独立的势力,有自己的核心利益和生存法则,不容侵犯!尤其那句“掌握自己的命运”,更是对宗翰先前“宋廷守门犬”论调最强有力的回应!

完颜宗翰瞳孔微缩。杨靖的回答,滴水不漏,却又处处机锋。他没有明确说反宋,但字里行间对宋廷的失望和割据自保的意图昭然若揭;他没有承诺与金国结盟,但留下了巨大的合作想象空间(“天下大势演变”);他更毫不示弱地警告了金国不要轻举妄动(“刀枪绝非摆设”)。

这份城府,这份在巨大压力下依旧能清晰表达自身立场和底线的手段,让完颜宗翰心中对杨靖的评价又提升了几分。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好一个‘掌握自己的命运’!” 完颜宗翰抚掌而笑,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笑声中带着几分激赏,也带着更深的审视,“杨将军快人快语,志向高远,宗翰佩服!将军能在宋境之内,辟出登州这一方生机勃勃的天地,已是当世罕有的豪杰!只是……” 他再次转折,目光如电,“将军也知,这天下大势,如同这东海之潮,非人力所能阻挡。宋廷积弊已深,如同朽木;辽国日落西山,苟延残喘。新的格局正在形成,无人能置身事外。将军欲保登州基业,只凭一隅之力,恐非长久之计啊。” 他开始抛出诱饵,暗示金国才是未来天下的主导者,试图引导杨靖考虑依附或合作的可能性。

杨靖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大皇子殿下高屋建瓴,所言极是。登州虽有些许根基,然终究偏居一隅,力有未逮。故杨某行事,向来秉持一个‘利’字和一个‘稳’字。利者,互通有无,共谋发展;稳者,不轻易树敌,广结善缘。登州昌隆商会广开商路,便是为此。与各方交好,维护一条能让登州百姓活下去、活得更好的商路,便是杨某当下的首要之务。至于未来格局如何,杨某相信,**实力才是最好的话语权。** 登州虽小,却也有几分自保之力,亦愿与真正尊重登州利益、能给登州带来真正‘太平’与‘发展’的朋友,携手同行。”

他再次巧妙地将话题拉回到“商贸”和“互利”这个相对安全的领域,强调登州的核心诉求是生存和发展(“活下去、活得好”),而非争霸。同时,他再次重申了“实力”和“尊重”这两个关键词——合作可以谈,但必须建立在平等互利、尊重登州独立性的基础上!他口中的“朋友”,显然不是指俯首称臣的附庸。

“实力…尊重…互利…” 完颜宗翰咀嚼着这几个词,心中念头飞转。杨靖的底线和诉求已经非常清晰:登州要独立发展,金国可以合作,但必须平等相待,不能将其视为附庸或威胁其生存。这符合金国当前稳住侧翼、集中力量灭辽的战略需要吗?似乎可以。但杨靖的潜力太大,放任其发展,未来会不会成为心腹大患?

就在完颜宗翰权衡利弊,思考如何进一步试探或抛出更具体的合作意向时,一直安静旁听的完颜锦瑶,忽然轻轻开口了。

她的声音如同清泉击石,打破了两个男人之间无形的角力场:

“大哥,杨将军。你们说的这些天下大势,锦瑶一介女流,不甚了了。不过,锦瑶在登州这些时日,确有一事感触颇深。” 她看向杨靖,目光清澈,“将军治下,无论军卒百姓,皆有一股昂扬之气,非是寻常州府可比。尤其将军分地于民、兴办新学、改良匠作之举,皆是为长远计,为民生计。大哥既来,何不请杨将军安排,去那些新辟的村落、新建的学堂、还有那火器…哦,是工坊看看?纸上谈兵终觉浅,眼见为实,或许能更真切地感受杨将军所言的‘立命雏形’与‘生机勃勃’?”

完颜锦瑶这番话,看似天真,实则高明至极!她巧妙地利用了女性“不懂大事”的身份,将话题从充满火药味和算计的政治博弈,拉回到了杨靖最引以为傲、也最愿意展示的民生建设上。她提议的参观,既给了兄长一个深入了解杨靖实力(尤其是那神秘的火器工坊!)的绝佳台阶,也给了杨靖一个展示肌肉、震慑金国的机会,更缓和了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

杨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立刻朗声笑道:“锦瑶公主蕙质兰心,所言极是!纸上谈兵,不如实地一观。大皇子殿下若不嫌简陋,杨某愿亲自陪同,带殿下和公主去看看登州的田间地头、学堂工坊。看看我登州军民,是如何在乱世之中,用双手和汗水,一点点浇灌出这点‘立命’的根基。”

完颜宗翰深深地看了一眼妹妹,又看向笑容真诚(至少表面如此)的杨靖,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妹妹的提议,正中下怀!他也迫切想亲眼看看杨靖的根基到底有多厚,那传闻中的火器究竟是何模样。这比在雅间里唇枪舌剑,更能获得真实情报。

“哈哈哈!好!舍妹这个提议甚好!” 完颜宗翰爽朗大笑,顺势应承下来,“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那就劳烦杨将军安排了!宗翰也想亲眼见识见识,这登州‘活路’下的勃勃生机!” 他眼中闪烁着强烈的探究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竞争意识。这场无声的较量,从言语交锋,即将转向实地探查!登州隐藏的秘密,将在金国大皇子的审视下,徐徐揭开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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