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星立马率丞相府一众官员、吏员，亲兵护卫，冲向火光漫天的长乐门。
李过也率领一众亲兵护卫，忍着肩膀上的枪伤，冲向爆炸声不断的长乐门。
小张良陈幕带着佟掌柜和一众锦衣卫，也急忙冲向长乐门，在一个巷道口，远远驻足观望。
只不过，他们期盼的伟岸挺拔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完了......完了......”
火光中，牛金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像被斗败的公鸡，一脸沮丧。
“吴将军......吴将军......”
牛金星大声呼喊，可吴汝义终究没有回应，更没有走出来。
李过策马杀到，大喊：“取水，灭火......”
一众将士，立马从护城河里取水，疯狂泼向燃烧的、爆炸的烟花爆竹堆。
不多时，大火扑灭，可未燃尽的烟花爆竹，全湿透了。
此时，天也亮了。
众人冲进去，躺在地上的人，全都是一脸一身的黑灰、泥水，根本看不出来。
一众将士，打水清洗之后，才将吴汝义给找了出来。
牛金星和李过扑上去一番查看，吴汝义身上没有刀枪之伤，甚至没有一丝伤痕。
“仵作，过来看看！”牛金星大吼一声。
几名官府的仵作，立马上前查看。
“禀报丞相大人，吴将军是吸入浓烟，被呛死的。”
“丞相大人，地上躺着的人，都穿着咱大顺军的甲胄，除了火药烧伤、炸伤，没有其他伤痕。”
“初步怀疑，是烟花爆竹太多，突然失火，浓烟滚滚，众人吸入浓烟，当场晕死。”
“奶奶的，老吴如此不小心，可惜了！”不明所以的牛金星，竟然怪起吴汝义。
“丞相大人，好像是敌军密探点的火，小的听到吴将军喊有贼人。”一名惊慌的什长，急忙过来禀报。
“啊……此话当真？”牛金星大惊！
李过大怒，愤恨大吼：“奶奶的，贼崽子，敢如此无礼！”
“皇城都指挥使、西京京兆尹，何在？”
“亳侯，末将在！”
“亳侯，下官在！”
匆匆赶来的皇城都指挥使崔安，西京京兆邓蔼，立马冲过来。
惊慌站在李过身旁，吓得冷汗直冒、颤抖不已。
“京师混进明军密探，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点踪迹都发现不了。”
“这么多烟花爆竹毁了不说，还把吴将军都给搭进去了。”
“啪......”皇城都指挥使崔安，西京京兆邓蔼吓得立马跪地，惶恐不安，面面相觑。
他们面前之人，可是大顺王朝的顶梁柱，李自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侄儿李过。刘宗敏、牛金星之流，都没有李过重要。
李自成无子嗣，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李过就是当之无愧的继承人。
“亳侯，下官有罪，请将功赎罪。三日之内，把明军密探，统统缉拿归案！”邓蔼急忙请命。
“亳侯，末将请命，三日之内，肃清城内所有密探，如若不能，末将甘愿受戮。”崔安也急忙请命。
李过看着崔安和邓蔼，只得无奈叹息一声。
如今，吴汝义白白死了，朝中大将，不在咸阳方向、就在潼关方向。
西京无将，自己又要出征，只得暂留两人一命，等凯旋班师，再来收拾他们。
李过狠狠道：“都起来吧，刚才的话，你们可记住了。到时候，剿灭不净，可别怪我无情。”
“亳侯，参天在上，黄土在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崔安和邓蔼大声誓言。
“好.......让西京各营统领，都来指认。认不出来的尸首，全部枭首，挂在城头示众。”
“另外，全城搜查明军密探。贴出告示，举报属实的，每人赏一百两。”
“老子要让明军密探，永无立足之地。”
“今日之事，绝不许再发生。”
“下官遵命！”
“末将遵命！”
崔安、邓蔼立马大声领命。
两人走后，牛金星又是一声叹息：“亳侯，火药都被毁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过拱手：“丞相，西京安危，就拜托丞相了。”
随即，狠狠道：“不管有没有火药，华阴城，必须攻下。”
“亳侯，等一下。”
“丞相，还有何事？”
“亳侯，本相前日清点亲王府府库，在地下一间密室，发现八门虎蹲炮，三百多枚炮弹。”
“虎蹲炮威力小，炸不开城墙，本想运上长乐门城头，作守城之用。”
“但携带方便，亳侯带去，或许有用。”
李过大喜：“丞相，炮在何处？”
“亳侯，就在城墙下的府库。”
李过立马带兵，跟随牛金星，去取虎蹲炮和开花弹。
取到炮和炮弹，李过信心百倍，立即翻身上马，亲率两万大军，向华阴杀去。
......
咸阳城，李自成亲自督战，刘宗敏率领十万大军，猛攻咸阳，日夜不息。
宽广的护城河，早已填平。
在李自成“千金赏、万户侯”的刺激下，田见秀、白广恩、刘芳亮、张鼐、韩文、高汝利、武大定......一干猛将，轮番出战。
一众敢死队，在李自成和督战队的注视下，抬着云梯，顶着盾牌，提着大刀，不要命地往上冲。
可是：
刘泽清率领周凤翔、郑隆芳、刘之干三大总兵，死死守住朝阳门。
马士英、高杰，率领所部兵马，死死守住西门望贤门。
袁宗第、刘体纯率领一众部将，死死守住南门渭阳门。
贺珍、蓝应诚，率领一众部将，死死守住北门五陵门。
戚元辅又率领一众鸳鸯阵，那个城门告急，就支援哪门。
咸阳城三门堵死，只要守城头即可。贼军再勇猛，也攻不上城头。上来多少，就刺死多少、捅死多少、砍死多少！
让多少人的“千金赏、万户侯”梦碎！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陈永福的炮兵，就从来没有停过炮击。
城门炸得瑟瑟发抖，城墙炸得一片烟尘。西门望贤门、南门渭阳门、北门五陵门都被轰倒城门。
可是，露出的却是巨石、条石，反而更加坚固。
陈永福的炮兵，除了白费弹药，一切都是徒劳。
东门朝阳门倒是轰倒了，可一众欣喜若狂、争先恐后、吼叫着冲进瓮城的敢死队，又被刘泽清、周凤翔、郑隆芳、刘之干率领一众山东兵，弯弓搭箭，全部射死在瓮城里。
除了死亡，毫无还手之力。
刘宗敏看着城头飘扬的黄色大纛旗，看着攻上去又被赶下来的一众将士，提短柄大刀大怒：“陛下，崇祯小儿，又跟老子玩守北京的把戏，堵住城门，当缩头乌龟不出来。”
李自成咬着牙，叹息道：“汝侯，看来，只能拿出绝招，使老办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