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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甜的要命

作者:良渚酋长 | 分类:都市 | 字数:101.7万字

第13章 原来市场就这样跑

书名:青春甜的要命 作者:良渚酋长 字数:5.8千字 更新时间:07-17 08:10

夏天的飞华注塑厂夜以继日地生产,此时正是饮料等快消品的旺季,厂里的订单排到3个月以后了。

吴镇也好几天没去靠山黄村了,上一次黄静来给他送了一罐虾酱,两人只站在厂区大院里的树荫下说了一会话。厂里这段时间工期紧,按产量计提的维修工资,吴镇这个月可以拿到5000块钱了。然而,他想到黄静父母那天晚上在酒桌上说给大舅听的那些话,说要娶她家小静子必须市里有套房。

吴镇就感觉这比厂里赶工期还紧张,想想即使每个月都有5000块钱的工资,不吃不喝一年才6万,而现在市区一套房得10万以上了。所以黄静父母提出的市区有套房的标准,那是跳起来也够不着的。除非埋头苦干两年后再娶黄静,可是他们又如何能等两年呢?而两年后的房价也不知道涨到天边的哪个角落了,只有仰天叹气吧。

那天晚上回来后,赵大舅跟吴镇说了半天话,说花钱娶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但小黄是养女,她爸妈真实的意图就是拿到一笔钱。现在他们一开口就让你在市区买套房,你买不起,那你就拿出十万块钱,然后讨价还价,所以看这架势,你要顺坡下驴。等有点钱了,先悄悄地把市里房子定了。到时候没钱了,她爸妈还能怎样嘛,毕竟钱花在房子上的,也只好认了。

赵大舅的点拨,让吴镇豁然开朗,他也想到如果只是在车间里做一名机修工,即使满打满算,干一个月工资也就5000,不及业务员一单提成,所以他决定跟亚飞去跑市场。

吴镇感觉现在一切都太快了,结婚早已不再是以前的两个人拍张照片,在家办一桌酒席就算结婚了。尤其追不上的是房价,手里的钱本来想全款,后来变首付,本来想三室一厅,后来两室也够用了。感觉房子看着看着就变小了。

现在结婚首先得市里有套房子,至于“三金”彩礼的费用更是涨的没边没沿。在经济压力下,他无论如何也要趁年轻,跑业务,挣大钱呀!

当大表哥看到吴镇的转岗申请后,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想到吴镇这个农村长大的小老表,有种少年吃尽苦头的韧劲,最可贵的是他学历在厂里最高,如果做业务也许能带动销售上的学习风气,于是就批准了申请。

飞华的业务员,除了郑亚飞和吴镇外,还有老钱老赵小孙一帮人,而那些人名义上在飞华上班,实际上也卖其他家货,市场在他们手里。当飞华的价格有优势的时候,就会拿飞华的产品,这些早已不算秘密了。

吴镇跟亚飞跑了几天后才发觉飞华注塑厂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在家他只是看到大舅像个超级大管家,他跟在后面也感觉良好。如今,吴镇跟着亚飞跑市场,才发觉飞华厂实在太普通了,甚至微不足道呢。飞华的市场既有自主业务,又有外包业务员。外包业务员是责任义务都很模糊的个体存在,外包业务员之间互相不联系,但跟飞华计算提成时又团结一致谈提成比例。

原来飞华只是外表光鲜,实际也有一大堆难题呢!

这周,亚飞决定带着吴镇去见一个重点客户,出发前他交代吴镇,要放开了跟客户谈,就当客户是老朋友,无关紧要的话随便说,轻飘飘的玩笑随便开。吴镇觉得亚飞好像有什么话憋着没说,但也不好问太多,终于坐在大巴车上,吴镇还是问了亚飞,以后业务有什么调整吗?亚飞想了想说,肯定调整,但具体还不好说,要看你能力了。

“有些是我自己开发的业务,姐夫没介入的,要好一些。”

亚飞这样一说,吴镇就有些明白,但牵涉到业务归属的敏感话题,只好不再提。反正出差了,先放心大胆地做业务就是,敏感的话题也是牵涉到利益的话题,只要心里有数,他想着跟在亚飞后面,总不会吃亏的。

下午他们到了大别山下的一家矿泉水厂,吴镇信心满满地跟在亚飞身后,注意观察着亚飞的沟通,虽然繁琐,却也稀罕。

他跟着亚飞走进水厂大门,深红色的大理石门柱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大而无当,颜色怎么看都很俗气。厂门口迎面是一个巨大的水桶模型,一看便知道是桶装水厂,水桶上面写了三个大字的商标:“竹根水”。

大别山下的竹根水是山民从小喝到大的,所以取名竹根水消费者更容易接受,而水厂也就叫“大别山竹根水有限公司”。

门卫早就是亚飞的熟人了,亚飞一进门就递上一根烟,门卫微笑着接过烟放两人进去,都不用登记。

一楼采购部负责人见郑亚飞过来,热情的招呼客人坐下,亚飞显的很熟络,客客气气的给对方敬烟,打招呼。

对方负责人是个中年发胖的男人,办公室里不断有人进出,不是过来找签字,就是来汇报采购信息。

吴镇和亚飞坐在办公室靠窗的沙发上等,吴镇盯着男人看,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记不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这个貌似熟悉的男人才停下来抱歉地解释说,今年业务忙,这个夏天车间一直在加班。最后又问要郑亚飞今天过来什么事呢?

郑亚飞连忙欠身对男人说:“毛科长,是这样的,今天过来主要是带新同事回访老客户,顺便看看能不能给点货款?”

吴镇听到亚飞说“带新同事回访客户”时,便站了起来,他本想跟毛科长打个招呼,但毛科长只瞟了他一眼。他又听亚飞说了货款的事,于是开玩笑地说:“哦,明白了,你带了一个大汉,直直地站在我办公室里要账,这不给也不行啊”。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亚飞连忙让吴镇坐下,而毛科长的玩笑,也让吴镇一下子轻松起来。然后瞬间想起来,毛科长来过飞华。只见毛科长又说:“回头我问问财务吧,这个月用量比较大,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安排一点。”

亚飞连声感谢,吴镇倒觉得毛科长很会说话。他传达的意思是他负责进货,但结账还是财务统一协调,并且他跟供货方一样,愿意帮着找财务催要货款呢。

又过了一会,毛科长终于把签好字的人打发走了,一抬手腕看看时间,说:“中午了,就在这里吃饭吧?”

吴镇习惯地客气着推辞,没想到亚飞却坦然地说,那就听毛科长安排,恭敬不如从命了。

毛科长出了厂区往热闹的商业区方向走,他回头告诉亚飞,让他们俩在厂门口等就好了,一会有车来接他们去饭店。

亚飞双手抱拳表达着感谢之意,连声说好的。吴镇看到毛科长推着一辆自行车出门走几步,然后一翻身骑上去,慢慢消失在路口。吴镇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是三十年代的上海滩特务,骑着叮当咣当的二八大杠先去踩点了。

这时吴镇才问亚飞毛科长来过飞华吧?亚飞点头说来过,姐夫在皇家大酒店请他吃的饭呢。吴镇恍然想起,但又记不得那天在皇家大酒店里的任何人和任何事了。

吴镇觉得业务做的好,都有一张大众脸谱,脸色紫红,像是熬夜;大嘴巴,除了喝酒还擅长高谈阔论;厚厚的眼袋坠在眼眶下,拉得眼睛睁不开,但眯缝的眼睛中却透出洞察人性的光来。吴镇再次想到电视剧里军统特务站长也是这模样。

吴镇和亚飞两人坐进一辆小汽车里,驾驶员带着他们去了市区的迎宾大酒店。吴镇才想起迎宾特曲就是这里生产的名酒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名号的大酒店。

二楼的包厢里,早已坐着毛科长和另外一个中年人在说说笑笑,见吴镇和亚飞两人进来,他伸手介绍着另一位矮胖的中年人,说这是财务李科长。亚飞立马去跟李科长打招呼,又恭敬地递上烟。李科长一嘴黑牙,嘴上叼了一支,手里又夹着一支,笑眯眯地跟着亚飞打招呼。

酒店的菜肴丰富实在,一大盘的红烧土公鸡,单是那油亮亮的粗鸡腿都是吴镇少见的,然后是大鱼头炖豆腐,和老鸭汤煲。装修精致的包厢是一种豪气的奢侈,让吴镇感到就是这样的派头他们至少也在谈个“小目标”。

毛科长指着鱼头豆腐,热情地邀请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尝尝八公山的豆腐。天下豆腐自八公山始嘛!

郑亚飞尝了一口说:“我们老家也有豆腐,感觉豆腐到处都一样。”

李科长调侃地说道:“老豆腐、嫩豆腐,不过是黄豆磨出来的。老女人小女人,灯一关都一个样。”说着用公勺舀过来倒入碗里,撅着嘴吸溜一口汤,一脸贪娈后的满足。大家觉得李科长就是在表演小品了,不时地仰头大笑。

吴镇也就彻底放松下来,他觉得这种人放在财务上不腐败都对不起他这张脸。

等到酒过三巡,毛科长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转过身来问李科长,巢州飞华的货款有多少没结?看能不能给他结一点,总得给人家回公司有个交代。

李科长抬头转动眼珠,若有所思的想了半天说,第一批三十万没接,看看这个月底吧?

吴镇吃了一惊,他第一次跟亚飞来水厂,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大业务量,三十万,也就是厂里销量的半壁江山了。吴镇觉得不可能有这么多,但这话是从对方财务科长嘴里出来的,总不会有错。

这就越发让吴镇疑惑起来,难道是故意卖这么高的价格,再返点回扣吗?这些销售上的套路他固然深谙此道,但还是在销量上疑惑不定,却又不明白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销量,三十万啦。吴镇狠狠地闭上眼睛,感觉一片金光刺伤眼了。

吴镇再看到亚飞一听那三十万终于有安排了,又是敬酒又是递烟的,他就觉得三十万是铁定的账款了,感觉今天就呆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也是值得的。

李科长喝完亚飞敬的那杯酒说:“你们要多感谢毛科长,他一直在催我呢。”

郑亚飞又立马起身,倒了满满一杯酒,诚意地对毛科长说:“我先干了,你随意,以后飞华业务,多费心了。”

毛科长还没站起来,只挥手让他坐下说:“别激动。”

但亚飞已经干了,毛科长笑笑说:“酒桌上从来都是谁先激动,谁先醉。”

又劝郑经理慢慢来,说完再满上一杯。吴镇酒量小,感觉已经喝的晕晕乎乎了,只时刻提醒自己第一次来这里,尽量保持清醒。

李科长又接过话茬,对亚飞说道:“郑经理,这次给你安排三十万,按规矩是十万一杯酒的,这样你得三杯酒了。”

这话一下子把不胜酒力的吴镇吓得不轻,这都已经感觉上头了,还要再来三杯。没想到郑亚飞缓缓站起来,拿起酒杯说十万一杯哦,吴镇吃惊他竟然为这三十万货款连喝三杯。

李科长眼光直直的盯着亚飞看,在倒第三杯酒时,亚飞端着杯子的手已经摇摇晃晃了,不断有酒泼出来。吴镇不禁担心起来,也不顾自己酒量,起身对毛科长说,剩下一杯他来喝吧,郑经理实在多了。

毛科长只微笑不语,然而李科长却不答应,说:“那些账,你都没听说过怎么能替他喝呢?”

吴镇愣住了,是啊,那是些多大一笔账啊,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便讪讪地坐下。毛科长朝吴镇笑笑,让他安静吃菜就好了。

李科长又拆开一包烟,拿出一支给毛科长点上,不无得意地说:“还是我能试出他的酒量”。

亚飞顺手扶着吴镇的肩膀,一仰头“咕咚”一声,皱着眉头努力咽下去,吴镇就觉得酒喝到最后真比毒药还难喝啊。

亚飞装作平静的朝两位科长亮一亮空空的酒杯,李科长关切地朝亚飞说“吃菜吃菜”的话,亚飞满脸痛苦状地点点头,仿佛是老山前线打断一条腿的战士。放下筷子,他盯着李科长看了一眼,又斟了半杯酒端起来:“再次敬一下我们敬爱的财务大臣,多谢这么久来对飞华的支持!”

郑亚飞喝了下去,他的舌头不断的打卷已说不出连贯的话了。吴镇便扶着亚飞往洗手间去,李科长揶揄地说他酒喝了不少,小吴就辛苦点了。

吴镇点头,说知道知道,心里却无奈,感叹这酒桌上的业务也能把人打倒。

吴镇扶着亚飞进了洗手间时,亚飞径直过去抱了马桶,蹲下来去哇哇两声,顿时厕所小格子间里酒气冲天。亚飞半天才眼泪汪汪出来,趴在洗脸池上一边洗脸一边骂人,也骂自己。然后用纸巾擦干脸又像没事人一样走出洗手间。

吴镇满脸发烧,刚才他也想吐掉,但终于忍住,想着这就是所谓的出门做业务跑销售,喝酒也把人喝倒了。

两人回到桌上,科长他们已经不再喝酒了,一个个点了香烟吞云吐雾。吴镇就觉得刚才像是一场大火烧了老屋,现在只剩下几个木头在冒烟。毛科长招呼着吴镇他们吃饭,像是犒劳刚才救火的英雄。

饭后离开酒店,下午两人就没再跑业务了,而是找了一家宾馆住了下来。亚飞倒床就睡,等到天黑亚飞才醒过来。

吴镇问亚飞:“你都喝成这样了,那他们说的货款会结吗?”

“没事,大公司的人该讲的话也讲了,该喝的酒也喝了,还能不结吗?再说也就三万块钱,还也要押进去一部分,生意嘛,生生不息!

吴镇惊讶,便问不是30万吗?怎么是三万?亚飞笑了笑说,哪里是30万?30万是用的瓶盖数量,也就三万块钱。吴镇恍然明白,原来他们计算的方式是用瓶盖的数量,一个瓶盖也就是平均一毛钱,原来如此。

吴镇笑笑,说为几万块钱这么拼也不知道值不值。

亚飞笑着说:“也没喝多少,只是做做样子的。李科长是要试出我酒量,说毛科长帮助我们催账。我也不管是真是假,就立马激动地接二连三敬他们,他们看的开心,我也装的投入,效果就有了,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所以大家都在演戏,你好我好大家好啊!”

吴镇呆呆地听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亚飞伸头望向窗外,市区灯火通明,一片热闹。他不想起来,只靠在床上看电影。吴镇望着走在路上的女子,那袅袅婷婷的身姿总让他想起黄静来,出差是苦的,思念也是苦的,回去在一起的日子才是甜的。

过了半天,吴镇才把这几天的行程记在本子上,按学校里教的记账方法,把客户姓名和电话号码都一一登记清楚。后来又觉得应该把拜访结果和花费的时间比例也补上去,并且根据客户的诚意用Abc标出。他想到,在大学里学的专业知识还是有用的,总能有一些巧妙的办法,解决这些烦乱的登记客户信息。

做完表格逐一登记后,吴镇看过也很自得,觉得自己以后一定能实现销售梦想,而他梦想的尽头就是和心爱的小静在市里有套房子。

接下来的几天里,吴镇继续跟着亚飞拜访老客户。至于新开发的客户,就看亚飞心情了,做业务更像是出差旅游,这里看看那里逛逛,听一些当地土话,吃一些当地小吃。

销售会上其他业务员反馈的信息,亚飞也只是可有可无的态度不当一回事。有时候他们路过那个厂门口时,在外面看看那个名称很豪气的公司,其实大门很寒碜,厂房也很破旧。亚飞便不愿意进去,只在厂区围墙外撒泡尿,像狗一样在这里留个记号,就再也不会来这个厂了。如果遇到湿答答的雨天,不便拜老访客户,两人只在小旅馆里翻电话号码本,然后下楼去打电话。可是对方大多数都不感兴趣,如同捕鱼的人,一大早驾船出门,一天下来收获甚微。吴镇有些“十网打鱼九网空”的落寞,他想以后的销售之路上也常常如此吧?

他又想到前两天被水厂的毛科长李科长灌醉,且不说是成绩业务成绩如何,至少是热热闹闹的,醉酒的经历反倒让他羡慕了。

在外最长的一次出差终于结束了,一早两人坐车到省城,再转公交去汽车东站,傍晚两人才到巢州。吴镇在汽车站看到一个卖茶叶老奶奶说一口巢州话:“小锅锅啊,茶叶蛋可要?”

志平便激动起来,摸出口袋里剩下的那张五元钱,一下子买了五个茶叶蛋。亚飞只吃了一个,问吴镇都到家了,买这么多茶叶蛋干嘛。

吴镇笑笑,感觉自己确实买多了。然而在外面半个多月,一日三餐馒头面条就着北方话,咀嚼着咽下去。回来好不容易听到家乡话,吴镇一下子淹没在开心里。如果当时摸出一张十块钱票子,他大概也会买光吧?

吴镇没有回答亚飞的疑问,只是望着晚霞满天的街上,行人悠悠的巢州市,耳边是从小听到大,刻进骨子的乡音,那时他还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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