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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甜的要命

作者:良渚酋长 | 分类:都市 | 字数:0

第61章 告诉父母生病了

书名:青春甜的要命 作者:良渚酋长 字数:4.0千字 更新时间:07-17 08:10

第二天,志平在住院部又抽了两管血,然后做了心电图,肝肾功能常规检查,还有一个很特殊的眼睑病变检查,需要半小时分三次点完一小瓶药水,然后瞳孔散开,再检查,一直折腾到快中午了。志平疲倦的回到病房,一开门看到床尾上坐着马国兴和姜姚。

姜姚见志平回来了,便看了看志平笑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马国兴倒是异常严肃的凝重,他只关心的问什么原因得了这病。

“原发性的病,就是查不出原因。”

昨天志平看了书,开始用专业名词介绍了,像是老医生的回答,马国兴哦了一声,但还是不明就里。

姜姚见志平的心态好很好,没有他们一路过来担心的情绪消沉,便轻描淡写的说:“这毛病除了没有特效药能根治,其他症状都很正常,也死不了人的。你现在20多岁,过几年娶个老婆,慢慢过。十几年很快就过去了,40多岁孩子也大了,再过几年50岁了,就不要活在这世上了,50多岁又没有退休工资的老人活的很受罪,路又走不动,钱也没有钱,还不如死了算,活够了,我们到老都一样。”

姜姚洒脱到没心没肺的谈生死,志平却听的惊心动魄。他有种求生的本能,他不想那么早就离开这个刚刚才开始就要结束的人生。

马厂长把带来的几盒零食拿过来,志平看到其中有盒咸味苏打饼干,马厂长告诉志平本来想买点水果什么的,但姜姚说现在还真不是什么都能吃的呢,忌甜,所以就买了不带糖的饼干。

姜姚还是那么沉稳洒脱,在城市富足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浑身透着一股自信。志平即使一句话不说,有姜姚陪在身边,也倍感踏实。

到了中午吃点,志平带马厂长去小巷里找了个饭店,十来张桌子都坐满了,他们三人便在临时添置的板凳上坐下,正好对着一个大风扇,坐下喝茶时,姜姚问志平要不要回安徽彻底检查一下,还说安徽那边有熟人。

志平想了想,摇了摇头。他想到昨天一开始着急要去省立医院,后来看了书籍,就断了想法。回忆自己这两个月来的身体感受到的症状都符合糖尿病,何况南昌二院是三甲医院,有那么厚重的历史和高明的医术,不可能在这点常见病上出差错啊。

糖尿病也有情志失调,内分泌紊乱的原因。再想想自己这大半年来为情所困的痛苦,看《南方周末》压抑的心情,也是年轻人不该有的长时间的负面情绪吧?然而他一直迷恋着真实到痛苦绝望的《南方周末》。

姜姚见志平坚决的摇摇头,便也叹了口气,说:“那就安心养病,这种毛病太多了,人到中年后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痒。”

三人吃过饭回到病房时,主治医生下午过来找家属谈话。他看到马厂长和姜姚,像是终于逮到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

他告诉马厂长这病的初期和以后可能的并发症,以及今天的验血检查报告。马国兴听着只顾点头,医生在告诉了所有的情况后,建议注射胰岛素治疗,并强调了瑞典进口的人用胰岛素对身体几乎没什么不良反应。马国兴听到如此好用,只顾嗯嗯的点头,还说一切听医生安排。

马国兴像是执行总公司文件似的,在医生递过来的治疗方案上工工整整地签下名字。

志平早已了解过,吃降糖药和注射胰岛素的利弊,他内心也支持注射胰岛素,反正先把血糖降下来再说。志平感觉马国兴签字像是在业务员的报销车旅费上签字一样,大多数时候马厂长看也不看报销内容,就写上马国兴熟练的签名。今天,他也是完全服从医生意见,熟练地写下马国兴三个字。然而,志平想到父亲仍在安徽老家,尚不知情。

谁是真的家属,医生也不会细问,他只要手续齐全就开始治疗。志平想,即使父亲过来,在惊慌失措的茫然里,也只能听医生的话了。

从此以后,唯有自己对自己的病负责,终身负责。

已是下午两点多了,姜姚拍了拍志平肩膀,说他们还要去趟洪都大市场,让他安心养病。等他出院后,工作会有调整,现在不必操心,说完就要起身走了。

志平看到空荡荡的住院部走廊大厅里,马厂长和姜姚两个熟悉的人影,渐走渐远,一转弯就消失在电梯那边了。

来来走走的半天,热闹之后又归于安静,志平却觉得更加寂寞了。在住院部虽然只住了两天,但他觉得特别漫长,护士把自己每顿的饭量都记下,又记下餐后一小时和两小时的血糖,然后交给主治医生。

晚上的时候护士给了志平一支银色的笔,里面的笔芯却是人用胰岛素,根本不能用来写字,原来是支注射器。

护士教了志平从基础剂量开始,每天早晚两次注射,都在饭前半小时。早上是包括中午的量,要注射十个单位,晚上五个单位,然后按定量进食,再记录餐后一小时和两小时的血糖。

志平知道护士是在帮他寻找一个进食量和用药量的平衡,就积极配合。只是那天晚上和夜里血糖依然有点高,他又焦躁的睡不着觉,病房的夜晚安静极了,可以听到其他病房的病人在地动山摇的咳嗽,那咳咳的声音在深夜的走廊里回荡。

不知什么时候志平才沉沉睡去,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在火车站附近摆了一个卖盒饭的摊位。因为给每一位顾客免费测量餐后血糖,所以生意非常好,每天都是人山人海排队过来。他就是要告诉每一位在外打拼的人,要注意血糖变化,尽量早地发现异常,然后治疗,胰腺几乎不受影响。志平把自己这两天书中看到的知识点讲给大家听,正当大家纷纷给志平竖起大拇指时,一位年轻的妈妈带着个小孩来,说志平扯谎,糖尿病是天生的,怎么防也防不住。还说她身后这孩子一岁多就得了糖尿病,一直就这样。那些工人听了便很生气,说志平骗人,想做生意用这些鬼花样,不是这个年轻妈妈说,他们还都信了。于是纷纷离开志平摊位。志平便很着急地辩解,自己并没有扯谎,看到众人离去,志平“哎呀”叫了一声,就醒了,一摸身上一层细汗,便血糖仪测过指血,原来是低血糖了。

这两天志平的精神压力是从来没有过的大,此时他酣睡不醒,即使盖在身上的薄被子掉在地上,也毫不察觉。

一直到天快亮了,志平懵懵懂懂听到护士唤他测血压和空腹血糖,才睁开眼。护士端着不锈钢小盆,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志平不愿意睁开眼,只困倦地伸出手去,即使在胳膊上扎了一针,瞌睡也没有完全清醒。护士抽完血,治平又倒头睡去。一直到值班医生过来时,交待在今天的用药情况,志平才完全清醒。

他忽然觉得,枕边放着的那支银白色的笔,将来是长期陪伴他的怪物了。为什么要打一针才能接受正常人的血糖,才能像正常人一样吃饭呢?每天还要两针呢。

他距离正常人就缺这两针吗?他实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昨天上午,刚刚稍微轻松一些,今天又被这不疼不痒的,却无比沉重的打针压的喘不过气来,他痛苦的深深地叹了口气,只想蒙头睡去,一睡不再醒来。

然而睡是睡不着了。志平想到自己以后的日子,待在江西跑业务是不可能了。身体没病的时候,父母都很不放心,现在自己年纪轻轻就背个药罐子,再跑业务,只会让父母伤心欲绝的。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呢?志平完全不知道。

他只是隐隐觉得:宽敞的大路没了,走也只能走小路了。

志平不吊水的时候,便在医院附近到处走动,以期降糖。当他走到老福山高架下,看到几个骑三轮车的搬运工正在吃饭,是用搪瓷盆装了满满一盒饭,都快碰到鼻尖了。志平便羡慕的停下来看,觉得他们虽然辛苦,但个个身体没病没灾的,能吃能睡。志平一想到自己是被掐住了喉咙的,便难过的掉头离开。

志平想到安徽老家的父母还不知情,便走到一个公用电话亭里,他要给老家隔壁的小店打个电话,然后再委婉地和父亲说一声。但过了一会听到电话那头是母亲熟悉的声音,志平只喊了一声“妈”,便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病。

那边是也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是母亲努力平复着心情,半天才听到母亲说:“平儿,我们都知道了。你爸上午就去你那里了。”

志平吃了一惊,忙问谁告诉你们的,我爸来南昌了吗?

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她说:“你边州大妈一早就过来告诉我们的,然后你爸就到合肥坐火车往南昌去了。”

母亲语气迟缓地叙述着上午的一幕。

一大早,志平父母就去棉花田里除草。今年好久没下雨了,棉花芝麻地里杂草丛生,父母这两天一直忙着除草打药。

眼看着太阳渐渐高了,天气越来越热,父亲不断地向田尽头的大路上张望,一种说不清楚的原因,像是落下什么东西没做似的悬着心。母亲不说话,只是低头一下一下用力的锄地。突然父亲哎吆一声,丢下锄头,三步两并走就往田头跨过去。父亲朝着村里走过来的一个老妇人连忙跑去,那正是巢州大妈。

只是父亲很奇怪,这么热的天,老人家这么早从市里赶过来,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父亲跑到大妈跟前紧张地问:“有事吗?怎么把你老人家差来了?”

大妈定了定神才说:“没什么事,小平子单位来了电话说小平昨天在南昌跑业务时中暑了,住在南昌二院,检查血糖有点偏高,怀疑是糖尿病。昨天分厂领导去看望了孩,孩子还交代他们不要跟家里人说。可高厂长不同意哈,让大伯昨天通知你们,昨天晚上我过来太迟了,就回浮槎娘家住了一晚,今天一早过来送信。”

听完大妈的一席话,父亲有点发懵,他总觉得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便不停地问孩子没事吧?小平子现在怎么样?只是不断的重复这句话,大妈又哪里知道详情?她只是昨天才晚上才知道这事,也只比他们早十来个小时啊。

她定定地看着志平父亲,认真地说不要担心孩子,具体她也不知道,但昨天晚上听大伯和高厂长通电话时,感觉没有太大的事。当然她只是猜测,今天来告诉小平子父母一声,也好去看看,才放心。

父亲连连点头答应,并回头对志平母亲说:“你回去烧碗稀的给大妈吃,我现在就走。”

“那你带钱了吗?”

看到母亲的提醒,父亲两只手在裤兜里摸了摸,只有十块钱,那是准备买烟的。

“你去村口卖肉的家里借100块钱吧。”

父亲忙掉头,借了钱又快步朝着合浦路匆匆而去。

“你爸是上午十点坐车去合肥的,晚上能到南昌吧?”

母亲叙述完,不放心地问志平。

“应该能到,我去接他。”

志平很熟悉那趟车,到南昌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半。

母亲在电话那头又轻声说道:“小平子啊。”

志平嗯了一声,母亲用坚定的语气说:“你爸到了,你就安心养病,一切听医生的,好好治病,把病根子除了”

志平想到病根是除不了了,他口里像是含着个大橄榄,”除不了了“这几个字,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只“恩恩”答应着。母亲才放心的挂了电话。

志平回头看到老福山钟楼上的那块挂钟,晚霞染红了西天的云彩。大钟的长针和短针成了一条竖线垂下,已经是六点了。志平想,如果父亲赶上那趟去东莞东的车子,火车也快进站了。志平放下电话,快步往火车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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