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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帝国一六一六

作者:凌小蛰2025 | 分类:军事 | 字数:0

第103章 泥腿子进城

书名:大明帝国一六一六 作者:凌小蛰2025 字数:0 更新时间:07-17 08:13

老赵听了长出口气,“不妨不妨。考场舞弊罪比谋反,天下有几个妄胆敢摸这老虎屁股的。此新皇登基第一场大比,老臣无权新贵不敢。”大字不识,却识体统。老嫂子也来批判下小叔子的一惊一乍。“叔叔多虑了。当年江陵张居正权柄天下,万历爷见了他都战战兢兢,即便如此他几个儿子中榜也是凭真本事考上的。”

“嫂子,四弟我看过本书,书里说张居正暗箱操作内定儿子张懋修做了状元。”

老嫂子乐呵道:“四弟莫非读的是我嘉兴乡党沈德符所作《万历野获编》?”

不识字的睁眼瞎却不妨碍叫人读给她听。有声书《万历野获编》她可是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听过,且温故而知新,常把书中段子和人分享。须知张居正是荆州人氏,荆州离开施州不远,作为江夏的邻居,施州人可是要为本地区大名人鸣不平的,向老嫂子抖过不少的料。

张居正第三个儿子张懋修中过状元不假,可你要知道,当科主考官内阁阁臣申时行和礼部尚书余有丁原拟张懋修为一甲三名,乃是万历爷审定试卷后将他的名次提为一甲一等。

你更要知道,张懋修乡试中举后曾接连两次会试落第。说张居正搞科举舞弊,这事怎么解释?他写了封家书,结合自己青年时的亲身经历帮儿子分析两次考试失利的原因,说自己年纪很小就捷足先登,得意忘形中敢看不起屈原、宋玉、班超、司马迁等先贤。认为区区进士及第唾手可得,于是抛弃学业去搞古典文学创作。结果玩了三年没能玩出什么名堂,学业却荒废了。张居正以自己的亲身经历语重心长地对张懋修说:今追忆当时所为适足以发笑而自点耳。

于是乎在父亲的谆谆教导下,在父亲安排的名师指导下,张懋修发奋苦读,第三次京试中凭真本事拿了一甲三等。恰好这一年张居正长子张敬修也考中进士。而三年前次子张嗣修高中榜眼授翰林院编修。

张居正身为老子,是不是步入人生巅峰了!可反对派们受不了了,新账老账一块算,发动哗然之舆论。浙江学官把张懋修的策论答卷当做范文出示给举人学习时,举人们把卷子撕成碎片踩在脚下,谩骂张居正窃取国家公器。两年后张居正辞世,民众怨气并未因人之死而消散,当时北京城流传有民谣:张公若是不身亡,四官定作探花郎。

曹少道:“我聪明人一听就懂。定是浙江和北京群体眼红,对咱湖广文风之盛羡慕嫉妒恨。”

老嫂子不予理会叔叔的轻浮,继续说道:“张居正尸骨未寒,万历爷便夺张氏三子功名。张家家破人亡,长子敬修自缢抗辩,二子嗣修充军烟瘴之地。”

老赵补刀,“打那以后达官显贵都引以为戒,谁都不敢触这个霉头,遇到儿子赴考,爷老子有多远躲多远。”

曹少问,“那个张懋修张斗枢后来怎样?”

“江夏人都称张斗枢大孝子真君子,他千辛万苦到处搜集父亲文集,看到乃父与同僚畅谈国事、公忠许国的诸多书信,便每每泪流满面痛哭流涕。幸得江夏里党资助,斗枢公整理的《张太岳先生文集》终得以付梓。去年新帝即位,斗枢公不顾年高体迈上疏乞求为父昭雪,张门冤案终得以平反。”

哦。天启帝给张居正平反就是眼巴前的事啊。曹少向老赵翘起两个大拇指来,“张太岳是这个!”--“别人都是审时度势顾头顾腚,张太岳咬定青山不松口任尔东西南北风。不顾他人诽谤唾骂,只求打造大明江山稳如老狗。我等景仰。”--“阿三头之事,就这么定了?”

老嫂子给曹少行了个万福,“如此辛苦叔叔亲自走上一趟。”

老赵对四弟给出的算命判词信任无以复加,四弟说让小侄子混个殿试钦点状元公,那一准是没跑的。但他谦虚又狡猾地表示万不敢让阿三头被新皇点了状元,咱靠的抄袭粘贴论文博取功名,要懂得做贼心虚的道理,混个三甲即可。

座上宾的待遇是真不一样。老赵破天荒差土豆丝牵来官马送客人回家。骑着衙门的官马回到山上,跟大伙汇报此行巨细后,胶皮批评他教育方法简单粗暴,体罚不可取。曹少让她走着瞧,跟她打赌:以后课堂上碰到冥顽不灵油盐不进的学生,饶是你胶皮脾气再温柔性格再贤淑也要痛下杀手除之而后快。

众人正热议着阿三头此行吉凶,眼见得谷子从地里回来,便缄口不谈考场舞弊之事只说体罚学生之需。赵阿三这事,大家都是瞒着谷子的,这小姑娘太正直太良心,被她知道了只怕会影响到曹少在她心目中的良好形象。

谷子进来只顾收拾屋子,低头不语置若罔闻,曹少便假意恼恨她不肯夫唱妇随。谷子掩嘴笑,称从来只有读不上书的人,未曾见过不肯读书的人。“我们课堂上还在使用石板炭笔,无法供给学生书本纸张,还不是为书本纸张太昂贵购置不起么。进塾堂拜先生,笔墨纸砚,赴试的盘缠哪样不要钱!可以诸事不管一心读书之人不是豪门便为富户,到穷苦人家非得全家老小全力供那一个读书郎不可。就说麻柳溪的秀才里长,他本贫寒人家出身,是靠着他夫人娘家资助方才能够。故要我说,如今小学校识字班不收一文钱不要一粒粮,课堂里的贫家子弟哪个不刻苦用心,谁又会冥顽不灵哩。”

嗯,当世读书好比后世买房,属于超大型投资,玩的是三世之竭鱼而泽。不过你谷子是没注意到小学校里的不良趋势,就是因为不收钱所以不珍惜,真有几个不爱学习的捣蛋鬼。

潇洒帮胶皮说话,以他在巴东的从教经验,对学生当以软骗为主威逼为辅,把学生当阶级敌人对待完全不足取。

曹少愤而指出潇洒和胶皮被美式快乐教育理论给荼毒了给洗脑了,有道是,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虎妈戒尺之下才会出人才,快乐教育培养出的只能是窝囊废。他追着问潇洒敢不敢赌,让穿越众踊跃下注,请谷子代他开出盘口,赔率1赔100,约定赔款由公司股东分红里出账,赌柴子进老师会体罚学生。曹少倾囊17文钱又向谷子借了28文买潇洒输,泰森琢磨片刻也买潇洒输。钳工违背本意被迫随胶皮买曹少输。

乡试考场设在武昌。武昌,妥妥的超一线国际大都市!

老赵本意欲亲自押送,考虑到当上千户时间还短,原千户手底下一干忠臣死党尚未来得及收拾干净,害怕有小辫子被他们抓住了往上捅。本来为陪儿子考试旷工数日不算大事,可若要被政敌上纲上线起来也能安个渎职罪的。算了,太平些吧。

老赵拜托曹少亲自给走一趟,另派于文昌左右伺候着,此人精明能干是不二人选。事关重大,老赵慷慨解囊,不光算于祥出公差,私下里还给他几两银子作酬谢。于祥坚持不肯受,说日后三公子若能进翰林院做庶吉士,作为三公子的半个老师(家庭教师)脸上有光。后面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言下之意赵阿三是他半个弟子也就是半个儿子,若能够有情缘,当然了,仅仅是奢望,奢望把‘半子’以法律形式固定下来--于祥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老赵骂他是白日梦高手,犬女安能配虎子,英武吾儿相貌堂堂将来可做东床驸马。

由于祥的白日梦,侧面表明明代师生之间情浓于水,双方确有不可阉割之亲情。如此就能理解朱棣为何要诛杀方孝孺九族时再加上其老师一族,开天辟地玩了个‘诛十族’。哼哼!师生一脉相承,必为同党。不冤。

老赵能够想到乡下人进府城难免会闹笑话,他遭城里人耻笑也就罢了,只恐连累到自己儿子跟着丢脸。因此,老赵指示于祥赶往梁山给曹少开个行前会交代下入城须知。

此举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啊!其中饱含着老赵一家包括于祥在内的施州衙门对梁山给出的标签:不懂礼数。这也是事实,经过五四运动以及后来的改开,国人已经把古法经典丢了个七七八八。当然,于祥挺会做人,不会明着过来说教。

众人向曹少投去羡慕,因为他是穿越众里第一个走出大山走进一线大城市开眼界之人。曹少得意之余想带上谷子一起进城,不料赵寿吉这个小气鬼死活不肯负担谷子的旅费,加上谷子手头活也紧更忙着跟随胶皮学习医术,如此便作罢。

“老子去武昌旅游,数码相机给我用几天不过分吧?”

“想得美!”胶皮断然拒绝,“你是去出差可不是旅游呢。再说了,拿个相机在大街上出风头,然后官府铁链一抖把你套了,罪名是‘妖术惑众’,你出不出得来不打紧,照相机丢了可是大事。”--“喏,别忘了给我买回来。”胶皮给出厚厚几页的代购商品目录,里头多的是蜜饯零食。

于祥则给了他几页的‘入城须知’,说武昌府就爱个繁文缛节,进了城要格外讲文明讲礼貌。投宿客栈,上床务必脱掉鞋袜,弄脏了被褥是要赔钱的。端茶盏喝茶万不可一口闷。去馆子吃饭务必要问清价码再点菜,否则以武昌人的尿性定让你当掉裤子方出得了店家门。嘴巴务必要抹上蜜,要自称‘山人’,碰上有钱的喊‘员外’,碰上穿官服的甭管大小品秩统统喊‘大人’,碰上老头儿喊‘老丈’,碰上老妪喊‘妈妈’,碰上不老又不年轻的妇人喊‘娘行’。

“慢来!碰上当官的喊大人?”

“正是。”于文昌解释道,“这两年府城风气不古,不论官职大小就爱草民喊他作大人。”

曹少给于祥作揖,“于大人。”

于祥赶紧躲开,“曹爷,咱能不能好好说话撒!”--“对了曹爷,有一事须向你交代清楚,武昌街边小巷定有聚众耍钱的,你万万不可参赌下注,十局九千,都是不良人专骗我等外乡人的局…”

谷子听闻附和道:“于先生提醒的是,大哥万不可耍钱。”

这话点着了曹少的火药桶,瞪眼骂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赌钱了!”一句骂吓得谷子不敢言语,哆哆嗦嗦找个借口赶紧闪人。

于祥家里有河东狮盘踞,经年来饱受家暴之苦,这便给曹少亮出大拇哥来,大赞其老爷们气概。

“文昌兄为何落得如此田地哩?”

“唉—授人以柄,不堪回首哦!”

原来于祥当年落魄书生一个,能当上桅杆屯的文书是妻家使钱给走的门路。而在桅杆屯混饭一年到头攒不下几个钱的,这么多年来家中吃穿用度也全仗妻家救济。

“所以说,父权还是母权归根到底还是经济基础决定的。如今你于文昌混出了头,家里一把手也该换人了吧!”

于祥咧嘴大笑道:“正有此意啊。岂止一把手换人,老婆也该换了。在武昌若得闲我便拟下放妻书来!”

所谓放妻书就是休书,文人墨客总喜欢变着法的玩信雅达。把发起离婚叫做放妻,不明就里的还以为大明朝十分流行女权运动呢。这套路似乎被后世的大漂亮给学到了精髓,于是把侵略他国叫做‘送民主下乡’,随意颠覆别国政权是因为‘人权高于主权’,把自家一家冠以‘国际社会’…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还是那句颠扑不破的真理:钱是男人胆。有了闲钱的于祥变能耐了!

老赵这回真肯花血本,给了曹少一匹战马当脚力,把自己的青骢马给儿子用,此举绝对属公车私用。于祥骑术不精,依旧骑驴子。另安排土豆丝当挑夫,这小子在桅杆屯时就是干后勤的,百来斤的担子压肩上能健步如飞,走上半天不带喝口水的。即便如此,两条腿终究赶不上四个蹄子,曹少见自己胯下战马十分健壮,便让排骨书生于祥和他同乘,把驴子让出来驮行李。如此,曹少和于祥提前了一天,在赶考日之前五天,将考生解至湖广省省会武昌府。

这一路上的辛苦就不提了。高速一通,从恩施到武汉开车半天就到。当年还不通高速的时候,曹少记得在武汉大学看完樱花,去卓刀泉坐上长途大巴,晚上睡一觉,第二天就到了恩施,也不过十几个小时吧。如今倒好,整整走了十天,那可真是风餐露宿,一点不带夸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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