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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邪侠

作者:全能巴图鲁 | 分类:武侠 | 字数:0

第15章 对弈!——耶律阿保机

书名:辽东邪侠 作者:全能巴图鲁 字数:6.3千字 更新时间:07-17 08:08

萧隼单膝跪地,低头报告:\"大汉,顾远公子求见\"

\"让他进来。\"

鹰帐的青铜兽首灯吐出幽蓝火舌,将顾远的面容切割成明暗碎片。耶律阿保机把玩着鎏金匕首,刀刃正映出桌上那枚刻着\"于\"字的玉蝉——二十年前幽州于氏灭门时,唯一没被血浸透的物件。

\"三年前云州会盟...\"可汗割开烤羊腿,油脂滴在炭盆里腾起青烟,\"你往古力森连的醒酒汤里撒赤蝎粉时,可曾想过那是你叔公?\"

顾远袖中银簪刺破掌心,面上却笑得温润:\"可汗当年饮下那碗掺了狼毒的酒,不也装作不知?\"他忽然掀开帐帘,北风卷着雪粒扑灭三盏灯,\"就像此刻——您明知我袖里藏着见血封喉的赤蝎针。\"

金狼头王冠在暗处泛起冷光,阿保机抛过一卷泛黄族谱。羊皮卷展开时,顾远看见祖父用汉楷写的\"古日连·远\"四字被朱砂划破,裂痕处粘着片染血的幽州官服碎帛。

\"你祖父改龙脉那夜,涅里可汗赐的狼头刀。\"阿保机靴尖踢开檀木匣,刀柄镶嵌的萨满石正映出顾远瞳孔,\"刀刃沾着七十九个古日连婴儿的血,包括你刚满月的表妹。\"

帐外传来白狼长啸,顾远忽然想起六岁那年的雪夜。外公金头领将虎头佩塞进他怀里时,血正从喉头的狼牙箭孔往外喷涌。那夜他攥着玉蝉蜷缩在马槽里,听着拜火教徒用契丹语说:\"这小狼崽的命星压着紫微宫...\"

\"炭山那五百汉匠,\"顾远用簪尖挑起块燃烧的炭,\"他们的家书里都提到个戴翡翠扳指的契丹贵人。\"炭块掷入银盆,炸开的火星在可汗拇指上烙出红痕,\"您猜他们在炼尸鼎咽气前,最后刻的是什么字?\"

阿保机转动扳指的手骤然收紧,翡翠裂开蛛网纹:\"刘仁恭的帅印,盖在张三金的炼尸契约上倒合适。\"他甩出半幅帛书,朱砂绘制的七星阵里嵌着\"云州会盟\"的汉篆,\"就像你阿爷当年刻在羽陵部祭坛的契丹文——'以我族血脉,断龙锁天'。\"

顾远掀翻酒案,青铜觥滚到那柄狼头刀旁。七岁时叔公握着他的手刺穿草人咽喉,刀柄的萨满石也是这般泛着蓝光:\"您既查到我阿爷改写龙脉的禁术...\"他踩住族谱上阿爷的名讳,\"可知古日连族为何世代活不过四十?\"

帐外风雪骤急,阿保机摩挲着王冠上的狼牙:\"你祖父改龙脉遭的反噬?\"

\"是涅里可汗赐的鸩酒。每个古日连男丁成婚那夜,都要饮下'忠魂酿'——\"顾远猛然发力,桌上酒杯的酒如暴雨落入太湖般,噼啪震起,溅在族谱上化作红梅,\"就像您要赐我的庆功酒。\"

沉默在血腥气中蔓延,直到顾远拾起狼头刀。刀刃划破掌心时,血珠慢慢在刀面凝成北斗七星:\"当年阿爷用此刀斩断耶律氏困龙锁,今日我以血重续...\"他猛然将刀插进桌上裂隙,\"可汗不妨猜猜,如今是契丹王气锁着我,还是我牵着契丹命脉?\"

阿保机瞳孔骤缩,帐外突然传来地动轰鸣。顾远在震荡中扶住摇晃的灯架,指尖掠过母亲绣的海东青图腾:\"至于那五百尸骸——\"他笑望东南方渐亮的星辰,\"此刻该在潞州地宫,替可汗改写着《推背图》第四十五象吧?\"

晨光刺破帐帘时,亲兵呈上沾露的密函。阿保机展开信笺的手背青筋暴起——潞州来报,朱温寝宫地砖下掘出契丹文石碑,刻的正是\"丙戌七月狼噬紫宸\"。

\"这份大礼,可抵三千狼骑?\"顾远抚摸着重新亮起的萨满石,石心映出阿保机抽搐的嘴角。他知道,当那柄插在地脉的狼头刀开始吸食朝阳时,契丹的王帐已经永远烙上了古日连族的咒纹。

鹰帐的青铜灯台突然爆出火星,将顾远腰间那枚羽陵部银铃照得雪亮。耶律阿保机用匕首挑起块带血的羊皮,恰好露出\"古日连\"三个契丹大字:\"你祖父改龙脉那夜,涅里可汗的鹰团截获过一封幽州家书——'吾儿见字如晤,汉名取远,盼归'。\"

顾远袖中银簪刺入掌心三寸,面上却笑得温软:\"可汗可知我为何从不佩刀?\"他忽然扯开左衽,心口狼头刺青下蜿蜒着青紫筋络,\"六岁那年,羽陵部祭坛的血浸透这把匕首...\"寒光闪过,嵌着翡翠的短刀钉在族谱上,\"正是您腰间这把金狼刃。\"

阿保机转动拇指扳指,翡翠裂痕里渗出黑血:\"当年你叔公古力森连用此刀屠尽羽陵部,唯独留你在马槽...\"他掀开檀木匣,腐臭味中滚出半枚焦黑的虎头佩,\"你外公金头领临死前攥着的,可是此物?\"

鹰帐的青铜火盆炸起阵阵星火,将顾远腰间玉蝉映得通明。耶律阿保机用匕首挑起半幅泛黄婚书,契丹文与汉篆并行的字迹在烟雾中妖异扭动:\"古日连·章,贞元十三年聘于幽州于氏...\"羊皮突然撕裂,露出背面暗红的萨满血咒。

\"你阿爷改龙脉前,原是去中原斩龙脉的。\"可汗靴尖碾碎炭块,青烟凝成幽州城郭轮廓,\"却与于刺史之女在观星台...\"他忽然甩出串骨链,十二枚人指骨刻满星象图,\"私通三月,竟敢用我契丹观星术换《周易》残卷!\"

顾远袖中银簪刺穿飘落的骨片,簪尖精准挑出刻着\"章\"字的指节:\"所以叔公要告发他?\"他忽然轻笑,\"因为阿爷明明武功平平,却凭星象预言当上族长——就像您明明不是嫡长子...\"

寒光闪过,金狼刃钉在顾远耳畔,削断几缕白发。阿保机眼底映出他颈间狼牙烙痕:\"你六岁那年,古力森连本要剜你天狼星胎记炼药。\"刀刃突然转向,挑开他后领——狰狞疤痕吞噬了半个星图,\"为何改主意?\"

\"因为他发现我父亲还活着。\"顾远扯开衣襟,心口狼头刺青下浮出锁链状血痕,\"羽陵部金头领嫁女那夜,拜火教的合卺酒里...掺了能让人假死的漠北沙棘。\"

帐外风雪裹来幼狼哀嚎,顾远指尖轻叩案上密函:\"就像您此刻靴筒里,藏着张三金给耶律洪的效忠书。\"他忽然掀翻火盆,炭火在地上拼出契丹龙脉图,\"当年祖父被迫改的龙脉,其实缺了最关键一环——\"

阿保机猛然起身,王冠狼牙撞碎玉屏风。顾远却拾起烧焦的婚书残片,就着血迹画出潞州地宫方位:\"于氏血脉。\"他指尖点在星图紫微位,\"我父亲流着汉人贵胄的血,母亲却是羽陵部萨满...\"残片突然自燃,青烟中浮出在炭山祭坛的幻象。

\"所以炭山那五百汉匠,是为你父母血祭?\"可汗拇指扳指裂开细纹。

\"是为补全龙脉!\"顾远突然割破手腕,血线顺着地缝游向帐外白狼,\"当年叔公屠羽陵部,留我性命是要养出血引...\"他甩出血淋淋的虎头佩,金铃在尸油里浮出\"丙戌\"二字,\"三年前云州会盟,我反叛教会我武功的叔公——\"

惊雷劈中狼旗,顾远在电光中露出后背星图伤疤:\"唯有亲人将死之血,才能激活祖父留在《推背图》里的后手!\"他猛然掀开地砖,下方暗格里蜷缩着具刻满咒文的骷髅,\"比如这位真正的涅里可汗...\"

朔风卷着冰粒拍打鹰帐,顾远腕间虎头金铃突然震响。耶律阿保机掀开鎏金木匣,腐草气息中浮出本泛黄日记——封皮烙着古力森连的苍狼纹。

\"你叔公在云州会盟前夜写道…\"阿保机用匕首挑开某页焦边纸笺,契丹文在火光中渗出铁锈色,\"'兄长舍命换那孽障生机,我便以武授其子嗣'。\"刀刃猛得刺穿\"孽障\"二字,露出夹层里半片绣着金牡丹的襁褓。

顾远瞳孔剧震——那牡丹正是羽陵部女子出嫁必绣的图腾。他扯开衣襟,心口狼头刺青下隐约可见金色丝线:\"阿爷改命那夜,在我脐带血里混了萨满金粉…\"

\"所以你能活过二十岁。\"阿保机甩出串青铜铃铛,十二枚兽首铃缺失的正是豹狼熊形制,\"古力森连屠羽陵部时,特意留下这串保魂铃——他恨你祖父背叛契丹,却敬重羽陵部的武勇。\"

帐外狼啸声渐大,顾远想起七岁那年的冰湖。叔公握着他冻僵的手刺穿草人咽喉,掌心渡来的内力滚烫如岩浆:\"百兽拳的'狼突式',要留着三分劲道…\"那年冬日,他正是用这招拧断了跟踪他的拜火教徒脖颈。

\"您可知这招'鹰折翼'的破绽?\"顾远突然旋身出拳,指节在可汗喉前三寸骤停,\"叔公当年故意少教半式——\"他翻腕亮出掌心疤痕,\"直到我徒手撕了那头偷袭的雪豹,他才补全心法。\"

阿保机颈间狼牙项链应声而断,坠落的狼齿恰被顾远用脚尖挑起:\"就像您祖父至死不知,我阿爷改龙脉时偷换了祭品…\"他割破指尖,血珠滴在青铜铃上竟凝成金牡丹纹,\"本该用我献祭,他却用了自己的双眼!\"

狂风掀翻帐顶刹那,金牧闯入急报:\"炭山掘出青玉棺!\"顾远拂去眉间霜雪,望着棺椁幻影里那双空洞眼窝——那是他五岁时偷溜进祭坛,看见阿爷蒙着血布占星的画面。

\"古力森连教你武功,是为赎罪。\"可汗掷出半截玉琮,内壁刻满汉契双文,\"他在你父亲流亡路上,暗中派了十二狼骑保护…\"玉琮裂开露出帛书,褪色字迹写着:\"此子类我,当承百兽。\"

顾远抚过\"百兽\"二字凸起的绣纹,想起及冠那夜叔公醉后的呢喃:\"你打出'虎啸式'的模样…像极了我年轻时…\"月光下老人眼底的水光,此刻在青铜铃上凝成冰晶。

\"所以三年前云州会盟…\"顾远突然捏碎玉琮,碎屑混着雪粒灌入地缝,\"叔公明知我在酒中下毒,仍饮尽那壶鸩酒…\"他扯断腰间染血的保魂铃链,\"是为替阿爷赎他欠羽陵部的血债?\"

晨光刺破云层时,亲兵抬进布满抓痕的青铜箱。顾远撬开箱盖的刹那,百兽嘶吼震落梁上积雪——箱内整齐码着十二卷武功图谱,每卷扉页都写着\"赠远儿\",笔迹从狂放渐渐变得颤抖。

最底层的羊皮卷滑出半片金叶子,刻着羽陵部童谣。顾远想起母亲握着他手练拳的清晨,日光将母子身影投在石壁,宛如跳祭神舞的萨满。

远方传来阵阵笛声,帐内火光将耶律阿保机手中的骨笛照得通明。顾远认出笛身刻着的羽陵部狼图腾——正是六岁那年,舅舅教他吹奏《逐鹿谣》时用的那支。

\"那夜屠族,你叔公的刀锋避开了所有孕妇。\"可汗转动笛尾暗钮,竟弹出半卷血书,\"他在金家马厩泼了拜火教的磷粉...\"羊皮卷展开时,焦黑的\"诈死\"二字刺入眼帘,\"却故意留下条暗道,通往驯鹿迁徙的冰裂谷。\"

顾远腕间保魂铃突然齐鸣,惊起帐外夜栖的雪鸮。他想起灭门次日,自己在灰烬里拾到的青铜狼符——符面本该刻着\"杀\"字的凹槽,却填满了止血的漠北艾草。

\"涅里要的是羽陵部绝后,你叔公已经尽他最大的努力保全更多人。\"阿保机用匕首挑开骨笛夹层,十二粒金豆滚落案下,\"你叔公却偷换了刽子手——\"金豆突然爆开,化作十二个披着狼皮的草人,\"这些替身傀儡,现下还埋在炭山万人坑东南角。\"

耶律阿保机从狼皮褥下抽出一封火漆完好的密信,信口狼图腾印泥还沾着漠北特有的沙棘刺。

\"三年前白露,捺钵的商队在车臣汗部见过这个。\"可汗抖落信笺,羊皮纸里滑出半枚青铜狼符——正是顾远六岁那年,父亲教他牧马时挂在老骥脖颈的铃扣。

顾远指节捏得发白,玄狐大氅上的霜花簌簌而落:\"车臣汗部...\"他想起灭门前夜,舅舅醉醺醺地拍着牛皮酒囊:\"真要出事,就往西北跑!你阿娘在车臣有故交...\"

阿保机用匕首挑开信纸背面暗层,褪色的契丹文在火光中洇出血色:\"胡头领上月带着十车貂皮往漠北。\"刀刃刺穿某处墨迹,\"他在乃蛮部交界处,见过个会使百兽拳'鹿饮溪'的汉人铁匠。\"

帐外北风卷着冰粒扑灭三盏灯,顾远腕间保魂铃突然齐声清鸣。七岁那年的画面刺痛神经——父亲握着他的手在雪地练拳,鹿皮靴踩出的步法,正是\"鹿饮溪\"的起手式。

\"乃蛮部的汉匠铺子...\"可汗靴尖碾碎炭块,青烟凝成弯月形状,\"门口挂着羽陵部的狼头骨,骨缝里塞着漠北艾草——\"他甩出把生锈的匕首,刀柄缠着褪色的金线,\"这种止血手法,你该认得。\"

顾远接刀的手微微颤抖。刀刃暗刻的\"远\"字,是八岁生辰时他亲手用钢针凿的。那年暴雪封山,父亲就是用这把刀割开狼腹,把冻僵的他塞进尚存余温的兽腔。

\"古力森连当年放的火,烧的是空帐。\"阿保机突然掀翻鎏金酒壶,奶酒在毡毯绘出羽陵部地形图,\"你父母趁乱从驯鹿道逃走,沿途的拜火教徒...\"他拔出腰间金狼刃钉在图上某处,\"都被替换成吃醉酒的替死鬼。\"

顾远扯开左衽,心口狼头刺青下的箭疤泛着淡金——正是父亲特制的金疮药留下的痕迹。他想起屠城那夜,本该射穿心脏的狼牙箭,入肉时却偏了三寸。

\"叔公的百兽拳...\"顾远突然旋身出掌,掌风掠过可汗耳际,\"'狼顾式'的手势本该右踏七寸。\"他靴跟重重磕在地缝某处,整座鹰帐突然震颤,\"可您看,我习惯左撤半步——这是阿爹为破拜火教刀阵改良的步法。\"

帐帘突然被狂风掀起,金牧捧着带冰碴的密匣闯入:\"乃蛮部飞鹰传书!\"顾远劈开铜锁,匣中滚出把孩童用的木弓——弓背刻着歪斜的契丹文\"远\",是他五岁时父亲削了两天两夜的杰作……

\"弓弦用的是乃蛮部新贡的犀牛筋。\"阿保机用匕首挑起弓身,\"这种缠法...\"刀刃突然割开缠线,露出内侧暗红的血渍,\"只有幽州于氏的铁匠会用淬火血来固弦。\"

顾远指尖抚过弓弭处的磨损——那是他五岁冬猎射杀首狼时留下的牙印。记忆如潮水涌来:母亲握着他的手搭箭,父亲在身后哼着跑调的《敕勒歌》,羽陵部的猎犬在雪地里欢腾...

\"他们在乃蛮部与车臣交界处的白桦林。\"可汗将密信掷入火盆,青烟中浮出漠北舆图,\"扮作汉匠夫妇,替乃蛮可汗打制兵器。\"他靴尖点在图上的狼头标记,\"每月初七,会往车臣部送三十把弯刀。\"

顾远突然扯断保魂铃链,十二枚铜铃坠地拼出北斗阵型。幼年母亲哄他入睡时的呢喃在耳畔炸响:\"...北斗指路,狼星守护...\"他抓起木弓转身欲走,却被旁边卫士按住肩甲。

\"公子!\"亲卫从怀中掏出半块黢黑的奶疙瘩,\"探子在铁匠铺灶灰里发现的...\"焦糊的奶香混着记忆席卷而来——这是母亲最擅长的炙奶糕,总把第一块塞进他嘴里。

阿保机突然大笑,震得王帐积雪簌落:\"明日春猎完毕后,你代我去车臣部换俘。\"他抛过鎏金狼符,\"带着你新练的狼骑,顺便...\"翡翠扳指划过舆图上某条虚线,\"巡查下乃蛮部的铁矿。\"

帐外幼狼叫声似哀叫却又似欢鸣。风雪越来越大,顾远想起那个血月当空的夜晚。拜火教徒的狼牙箭射穿舅舅咽喉时,箭翎上刻的正是古力森连的苍狼纹。他俯身拾起虎头佩,指尖拂过断裂的\"陵\"字:\"您既早查到我父亲是羽陵部赘婿...\"佩饰突然裂开,露出夹层里泛黄的信笺,\"可认得这字迹?\"

阿保机瞳孔缩起——信纸上的契丹文正是涅里可汗亲笔:\"...古日连改龙脉之术,当以羽陵血脉为祭...\"墨迹在\"祭\"字处晕开,像极了顾远六岁那年浸透信纸的鼻血。

\"当年我阿爷为保羽陵部,在祭坛刻下'锁龙纹'。\"顾远咬破手指,血珠滴在狼头刀背竟也凝成北斗七星,\"可惜涅里贪心,非要我古日连族女子为妾...\"他翻转刀身,映出帐外白狼的眼瞳,\"那些难产而死的姑母们,血都渗进了契丹王帐的地基。\"

狂风掀翻三盏兽灯,顾远在明灭光影中逼近王座,他扯开后背衣料,深可见骨的爪痕竟组成星图,\"这身苍狼碎心掌的伤疤,每道都是改命契机——三年前云州会盟,我故意让叔公打碎心脉,才破了涅里可汗的'困龙咒'!\"

阿保机咳嗽着摊开掌心,咳出的血沫里游动着金色蛊虫:\"所以你在地脉插狼头刀,是要以毒攻毒?\"

\"是让古日连族的诅咒反哺契丹!\"顾远又猛然将刀刺入地缝,帐外惊雷劈中狼旗,\"当年阿爷改龙脉遭反噬,今夜我要用耶律氏百年气运...\"他转动刀柄,萨满石迸出蓝焰,\"重写羽陵部祭坛的谶语!\"

顾远拔出狼头刀掷还,刀刃插进舆图上的幽州方位:\"当年拜火教杀我外公太婆时,用的也是这把刀。\"他抚过刀柄凹陷处,\"您猜我在炼尸鼎找到什么?\"指尖弹起片带血的指甲盖,上面刻着微缩的契丹龙脉图。

晨光刺破帐帘时,亲兵来报炭山方向升起血色狼烟。顾远将染血的虎头佩系回腰间,听着阿保机撕碎\"忠魂酿\"的配方。

\"待到春猎,你代我执金狼旗。\"

\"我要执的可不止是旗。\"顾远掀帐而出,北风卷起他未束的长发。三百里外的羽陵部废墟上,当年阿爷刻在祭坛的\"锁龙纹\"正泛着幽光——那是用他六岁时的血混合拜火教硫磺刻就的,如今正在地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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