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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孤城:疫病封锁下的末日求生

作者:奶龙宝宝 | 分类:科幻 | 字数:0

第158章 云林县保卫战(2)

书名:雪中孤城:疫病封锁下的末日求生 作者:奶龙宝宝 字数:6.9千字 更新时间:07-17 08:31

凌晨12:43分,街道沙袋工事后,周正将56式步枪弹匣拍进卡槽,金属碰撞声被风雪撕成碎片。

余光瞥见斜后方的郑科长正对着54式手枪弹匣呵气,白雾在冻成青灰色的弹匣表面结出蛛网状霜花,这位正科级干部的食指关节肿得像根冻萝卜,在扳机护圈外反复打滑。

说来也是有趣,文职出身、仕途顺遂的郑科长本被临时指派调至楼顶架设重机枪,熟料各制高点早被现役部队的重火力组抢占一空,即便尚存少数空位,按战场铁律也需优先配备给实操过重机枪的民兵,毫无重武器经验的他只能被调配至街道上进行防御。

“郑科,您这手枪要是再闹脾气,”周正压低声音,用刺刀撬开枪托处的结冰,“等会儿就得学义和团抡大刀片子了。”

郑科长后颈的肥肉在风雪中微微颤抖,藏青色西装后摆不知何时蹭上道暗红血迹,可能是刚才搬运伤员时沾的,也可能是更早些时候某个炸裂的弹片擦过。

郑科长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尖,鼻毛上挂着的冰晶簌簌掉落:\"市局说...说第二梯队马上就到...我们说不定啥时候就可以撤下去了…”话音戛然凝固在喉管里,原本静默的重火力突然爆发出怒吼,枪管后座时扬起的雪尘被火舌映成橙红色。

“娘诶。”郑科长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跳,浑身肥肉猛地抽搐,整个人像被踩中的蛤蟆般扑进沙袋后,手枪滑出掌心,弹匣卡在沙袋缝隙里滋滋冒白气。

伴随着枪声,周正太阳穴的青筋猛地突突跳动,他本能地缩肩藏头,56式步枪在慌乱中撞上沙袋,枪托磕在护膝上发出闷响,却在坠落瞬间被他用小臂堪堪夹住。

斜挎背带时金属卡扣刮过防寒服拉链,他颤抖的手指勾住背带扣环,借着沙袋棱角撑起上半身,小心翼翼的向前看去。

街道尽头的硝烟被风雪扯成灰紫色飘带,几百米外的十字路口躺着七零八落的感染者碎骸。

断肢处冻结的黑血呈放射状凝固,像被踩扁的焦油水母。

某个穿校服的感染者上半身嵌在报废的出租车底,马尾辫冻成钢针般的冰柱,发梢还挂着半片未落的雪花。

这些几分钟前刚被枪弹撕裂的躯体,此刻已被零下三十度的寒风腌成硬邦邦的标本。

但更远处的动静让他后颈汗毛倒竖。

主街尽头的\"通江大道\"牌坊下,原本被炮火犁过的雪地上,黑压压的人影正以诡异的频率起伏。

那是数万只冻僵的手臂在摆动,密密麻麻的感染者像黑色浪潮般漫过路基。

最前方的先头部队已突破迫击炮炸出的火墙,它们踩着燃烧的同伴尸体前行,焦黑的皮肤在风雪中剥落,露出下面蠕动的肌肉组织,却仍以近乎爬行的姿势高速推进,膝盖骨撞击结冰路面的\"咔咔\"声,如同无数把碎骨在研磨。

帝豪宾馆三楼的89式重机枪率先撕裂雪幕。12.7mm弹链在供弹机里刮过冰碴,第一发曳光弹拖着猩红尾迹撞进街口雪堆,炸出的冰晶群中,三个感染者的头颅像冻裂的西瓜般迸开黑血。

组长狠踩脚架固定钮,枪管随摇架横向摆动,曳光弹链在街道左侧建筑立面上犁出燃烧的沟壑。

“修正弹道,正前方11点钟方向。”主射手扯开弹药箱上的冻霜,新弹链刚挂上供弹口,就见左侧巷道里窜出的感染者突然散开,二十余个黑影贴着墙面呈扇形突进,最前方的瘸腿感染者竟用断肘撑地,以诡异的匍匐姿势在结冰的路面滑行,速度快得惊人。

珠宝店楼顶的20毫米机炮几乎同时轰鸣。

炮口焰将漫天雪粒子烧成金色雨,穿甲弹击穿三层楼的废墟拐角,整块混凝土承重墙轰然倒塌,四名感染者被埋进瓦砾堆,却有更多黑影从烟尘中钻出,它们踩着同伴的残肢继续冲锋,被打断的脊椎神经在低温下仍抽搐不止,指尖抠进冻硬的柏油路面,拖出十道并行的血痕。

“妈的,感染者从右边翻上来啦!”副射手的嘶吼被重机枪的轰鸣吞没。

街道右侧的\"永乐巷\"口,三个感染者叠成肉梯翻上二楼窗台,利爪抠进玻璃幕墙的冰缝,竟顺着外墙倒吊而下,朝着防线最前沿的超市方向的重机枪阵地逼近。

超市方向传来密集的惊叫声,驻守在此的是由一个重机枪组,还有八名士兵组成的防守小分队,此时89式重机枪枪管因连续射击腾起白雾,与室外的寒气碰撞,在枪身周围形成诡谲的白色漩涡。

三只感染者倒挂在二楼窗台边缘,最左侧的女性感染者留着及腰长发,发丝与墙面冰棱冻成一体,形成天然的固定锚点。

她的利爪每敲击一次玻璃,就有蛛网状的冰纹从撞击点蔓延,“咔嗒咔嗒”的声响混着士兵们的换弹声,如同某种死亡节奏。

副射手赶忙抱着步枪冲至窗边,枪口刚撞上玻璃,就见中间的感染者突然咧嘴,满口尖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灰黑色的舌头缓缓伸出,舔舐玻璃表面的寒气,涎水刚触及冰面就冻成透明的冰线,像极了昆虫的触须。

“我靠!”上等兵陈鸿毅被吓得下意识的了扣动扳机,95式步枪在近距离炸响,子弹击穿感染者的下颌,碎骨混着黑血喷在玻璃内侧,却未阻止其动作。

那东西用仅剩的上颚咬住窗框,残缺的下颌骨挂着冻硬的肉丝,仍在费力撕扯玻璃。

主射手趁机转动重机枪摇架,枪管抵住窗台边缘,12.7mm弹链倾泻而出,将三只感染者连同窗台一同扫断。

坠落的黑影中,那名女性感染者的长发突然散开,一大团污血裹着发丝砸在超市门口,发出瓷器碎裂般的脆响。

然而更多黑影已顺着墙面缝隙攀爬而至。

左侧巷道口,五个感染者叠成金字塔形,底层者用肩膀顶住上层同伴的脚掌,最顶端的感染者挥舞着生锈的钢筋,正在撬动三楼空调外机。

超市内,士兵们的喊叫声盖过了重机枪的轰鸣。

“弹药箱在左边!”

“武晨辉快开枪,别让它们破窗!”

“左侧窗台需要掩护,正在换弹。”

“看右边!”不知谁喊了一声。

右侧墙面的通风管道突然发出金属撕裂的尖啸,直径五十公分的管道口迸出冰棱,三只感染者如黑色炮弹般滑落,最前方的感染者穿着藏青色警服,肩章上的“二级警司”徽章歪斜着。

距离最近的中士林芝本能地端起95式步枪,食指扣动扳机的瞬间,却听见枪机发出“咔嗒”空响,弹匣早已打空。他暗骂一声“操”,右手迅速后拉枪栓退出空弹匣,却在低头取新弹匣时,瞥见感染者落地时膝盖反向弯曲成180度,关节处的冰凌迸裂,发出“咔嚓”脆响。

0.5秒内,那东西已完成关节复位,腐烂的嘴角扯出狞笑,手中的菜刀带着寒光劈来。

林芝弃枪前推,刺刀寒光一闪,精准刺入感染者腹部。

然而刀尖陷入的触感异常坚硬,像是扎进冻硬的机械齿轮堆。

林芝来不及后退,菜刀已劈进他咽喉右侧,冻硬的刀刃切开颈动脉的瞬间,血珠尚未溅出就凝成暗红色冰晶,顺着刀身滑落时发出“簌簌”轻响。

感染者的另一只手同时攥住林芝的战术背心,利爪穿透布料抠进锁骨。

林芝的护目镜瞬间被喷溅的血珠覆盖,菜刀在颈椎处卡住,感染者奋力撕扯刀柄,林芝的头歪向一侧,看见另一名士兵正在十米外举枪瞄准,弹雨瞬间将他和感染者的身体打成筛子。

与此同时,玻璃幕墙也出现第一道裂痕。

主射手抬头的空隙,看见那名舔玻璃的感染者用撬棍勾住裂缝,正在用力撕扯整块玻璃。

“注意窗户啊!”他调转枪口,却发现供弹机里的弹链已所剩无几。

“副射手!快换弹!”他的吼声被玻璃爆裂声淹没,整块幕墙轰然倒塌,碎玻璃与雪花如暴雨般砸落,四只感染者借着坠落的冲击力扑进超市,利爪划过金属货架,发出刺耳的“吱”响。

迫击炮阵地突然爆发出密集的闷响。

十二门82迫同时发射,高爆弹在主街尽头的雪原炸出连绵的火墙,却见更多感染者从\"丰\"字形巷道的各个缺口涌出,它们不再扎堆冲击主街,而是分散成小队,利用狭窄巷道的遮挡规避炮火。

平安巷口,改装皮卡车拐出街道时,车身焊着的钢板擦过墙面。

后斗的重机枪副射手趴在枪架后,用手指着正前方,朝着主射手指引目标。

“开火,压制住墙体上攀附的感染者。”

车顶的53式重机枪火力全开,曳光弹拖着尾烟撕裂风雪。

“保持射速!别让它们搭人梯!”

驾驶员吴嘉豪戴着露指手套,左手攥着保温杯,刚端起里面的热水抿了一口,就看见侧巷黑影一闪。

十多只感染者斜插而出,最前方的感染者四肢着地,关节处的冰晶在地面拖出五道白痕。

“你奶奶个熊!全是畜生!”吴嘉豪猛打方向盘,后斗的两名民兵来不及反应,主射手的身子一偏,重机枪的曳光弹撕裂空气,击中左侧墙面,7.62mm子弹嵌进冻土层三公分,激起的冰碴如霰弹般溅在挡风玻璃上,裂痕从撞击点向四周辐射。

感染者扑上车身的冲击力让车头下沉二十公分,底盘传来金属扭曲的“吱呀”声,保温杯从手中飞出,撞在仪表盘上的瞬间,热水混着枸杞喷在低温金属表面,腾起的白雾中,玻璃碎片与防冻液在仪表盘上迅速凝结成透明的冰晶网。

驾驶座车窗突然凹陷,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贴在玻璃上,裂开的嘴唇露出冻成灰黑色的牙齿,利爪穿透玻璃的瞬间,吴嘉豪闻到一股混合着腐肉和机油的恶臭。

“快点想办法弄死它!”他转头怒吼,却看见后斗的民兵被两只感染者拖出车外,53式重机枪的弹链从供弹机里被生生扯出,银色的链节在空中划出弧线,末端的子弹撞在墙面。

“救命啊!”民兵挥舞着双手疯狂挣扎,取而代之的是骨骼断裂的“咔嚓”声,混着感染者疯狂的咀嚼声。

“东侧巷道失守!民兵顶不住了!”段鸿的对讲机传来电流声。

“入他娘的,我就知道这帮民兵靠不住。”老孟的88式狙击枪在三楼另一侧怒吼,7.62mm子弹穿透爬墙感染者的胸口,却因风雪干扰偏移了两厘米,本该爆头的子弹却打穿了左肺。

那东西在坠落时抓住阳台外置花架,腐烂指尖竟抠进金属支架,吊挂着的身体在风雪中晃向段鸿的射击死角。

真正的危机在防线中段爆发,戴眼镜的小周正往步枪弹仓里压子弹,指尖夹着子弹打滑三次,好不容易推进弹仓,侧巷突然窜出的黑影让他瞳孔骤缩。

那东西的头皮只剩半边,冻成硬壳的脸皮挂在颧骨上,眼球却在眼窝里灵活转动,直勾勾盯着他的咽喉。

\"啊!\"小周的叫喊已破音,步枪甩落时背带缠住手腕,扳机勾住沙袋绳的瞬间,56式轰然炸响。

“站住!”澹台明朝天鸣响,却见更多民兵跟着溃逃,他们的防寒服拉链敞开,露出里面五花八门的便服,有印着卡通图案的秋衣,还有本该挂在办公室的羊毛背心。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民兵边跑边喊:\"它们会爬墙!妈的,跟蜘蛛侠似的!\"他的运动鞋跑掉一只,光脚踩在冰面上,立刻粘住块带血的冰碴,扯开时撕下大片脚皮。

\"快跑啊,家里还有俩娃等着喝奶呢!\"另一个民兵拽掉头盔,露出地中海发型,头皮冻得通红,“市局那群龟孙子骗咱们说只是少量感染者进攻,他娘的,没想到是感染者大部队!\"他的步枪斜挎在胸前,枪口磕在膝盖上,每跑一步就发出\"哐当\"的闷响。

都他妈站住!\"澹台明怒吼着拽过一名民兵班长,铁钳般的手指扣进对方肩膀。

那班长穿着迷彩服,左胸却别着居委会的工作牌,他浑身发抖,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比机枪还响,鼻涕混着血痂挂在嘴唇上,冻成透明的冰溜:“大、大哥,守不住啊!咱们连穿甲弹都没几发,拿啥堵?东侧巷道的民兵早跑光了...”

\"放你娘的屁!\"澹台明的手枪顶在班长喉结上,能感觉到对方吞咽时,冻硬的喉结刮过枪口,\"平安巷离这儿就300多米,给我堵住!再退我现在就崩了你,反正你跑不过那些怪物!\"

班长的眼神突然游移,看向澹台明身后:\"大哥…看那边...\"

澹台明转头时,看见周正正拽着郑科长的西装后领,把这位正科级干部拖向一挺被遗弃的53式重机枪。

胖子的手指在冻硬的弹链上发抖,血珠渗进弹链缝隙,把金属链节粘成一块。

“我...我手滑...挂…挂不上弹链啊!”郑科长回头望向周正,左手颤抖着狠抹满脸泪痕,右手在重机枪供弹口反复摸索,肩膀因慌乱而不停耸动。

“废物!”澹台明咒骂着拽着民兵班长上前掰开弹链,却在触到金属的瞬间倒吸冷气,弹链冷得如同从液氮中捞出,寒气透过手套直刺骨髓。

防线中段的溃逃还在继续,更多民兵加入逃跑的队伍。

“西侧巷道失守!重火力阵地被突破啦!”又一名民兵丢掉步枪狂奔,面部肌肉因恐惧而扭曲的不像样。

紧接着,重火力阵地方向爆发出地动山摇的轰鸣。

珠宝店楼顶的阴影里,最后一名士兵瘫倒在地,一脸绝望的将冻僵的手指插进手榴弹的拉环堆,拉开保险销的瞬间,橙红色的火光裹着气浪冲天而起。

那是整整三十枚82式手榴弹在零下32度的低温中殉爆,弹体碎裂的破片与木箱 碎末混着雪粒横扫街道。

溃逃民兵的影子被火光强行按在对面建筑墙上,有人抬手遮挡强光的动作凝固成剪影,有人摔倒时伸展的双腿与爆炸气浪形成诡异的直角,所有影子的边缘都被火光照得透亮,宛如被扔进熔炉的薄冰,随时会融化在雪夜里。

空中飘落的不仅是雪花,还有未燃尽的手榴弹木柄残骸,它们带着余温砸在冰面上,腾起阵阵白雾,像极了为这场屠杀撒下的纸钱。

民兵班长趁机挣脱澹台明的手,踉跄着后退两步:“您自己看看!\"他指着街道远处,那里的感染者已经爬上二楼,利爪抠进阳台窗檐,挥舞着武器,使劲砸击着玻璃窗,“它们会包抄!咱们这点人,连给它们塞牙缝都不够!我老婆怀孕八个月了,我不能死在这儿...”

“就你他妈有老婆?”澹台明怒吼着扣动扳机,子弹擦着班长耳朵钻进雪地,“给我滚回去,带你的人把巷口堵死!要是敢退,我下一枪就打你膝盖,让你冻死在这儿!”他从腰带上扯下枚手榴弹,塞进班长手里,“拿着!实在顶不住就拉弦,至少能换几个垫背的!”

班长盯着手里的手榴弹,冻僵的手指在拉环上徘徊,最终一咬牙,将步枪枪托狠狠砸在对方膝盖上。

冻得发硬的木质枪托磕在髌骨上,发出瓷器碎裂般的闷响。

澹台明单膝跪倒时,班长已经转身冲进溃逃的人群,手榴弹在他手中晃出一道弧线,拉环已经露出半截。

古往今来,溃逃一旦如冰面开裂般蔓延,便是寒风吹不散、刀刃斩不断的雪崩。

当第一个逃兵的脚步碾碎雪地冰层,恐惧便顺着裂缝冻穿所有人的脊梁,任你是握枪的手还是压弹的肩,都抵不过千万双调头狂奔的腿掀起的雪雾。

更远处的建筑顶部,黑影们正用各种方式攀爬:有的用牙齿咬住排水管,利齿在金属上留下深深的齿痕;有的推着报废的出租车,轮胎与地面摩擦迸出的火花被风雪扑灭,露出轮胎下光滑的冰面反光;还有的叠成罗汉,试图爬上建筑,借助人类防线上的重火力盲区,掩护向前推进。

“撤退!往商业区中心收缩!”老孟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颤抖。

楼下的沙袋防线已被啃出多个缺口,澹台明被三个感染者按在地上,皮带在空中甩出半道弧光,却再也抽不下去。

郑科长不知何时蜷缩在了垃圾桶里,西装裤脚的开线处露出静脉曲张的小腿,脚踝上的老年斑因恐惧泛着青紫色。

垃圾桶底部积着半尺深的污水,早已冻成冰坨,他的臀部压在冻硬的快餐盒上,盒里的薯条像牙签般戳进皮肉。

街道中心,由郑云帆少尉带领的40多名士兵组成的敢死队正用火焰喷射器封堵缺口,橘红色的火舌舔舐着墙面,将感染者的冰棱身躯烧得滋滋冒气。

“烧死你们!”他的怒吼被喷火器的轰鸣吞没。

最前方的感染者是名穿着邮政制服的中年男子,火焰舔过他的咽喉时,脖梗处覆盖的积雪迅速融化,露出里面外翻的黑色肌肉组织,那是被病毒侵蚀后异化的肌群,肌腱如钢铁般坚硬,随着吞咽动作鼓起又凹陷。

郑云帆看见对方喉管处的声带已冻成透明的膜状物,喷出的黑血混着冰晶碎片,在火舌中炸成暗红色的雾,每一粒血珠都拖着细长的冰尾,像极了被点燃的蚊蝇。

“往‘金盛百货’后撤!”老孟的狙击枪精准点射,将一名爬墙的感染者击落。

“民兵已经完全溃退,仅靠我们现役部队撑不住了。”段鸿提起步枪,瞄向窗口外,扣动扳机,枪膛内最后一发子弹击穿一只正在撕咬民兵的感染者眼窝,那东西倒在雪地里,手指还在抽搐着抓向他的方向。

楼下的防线如被狂潮冲垮的沙堤,沙袋堆在感染者的冲撞下接连崩塌,冻硬的土块裹着碎冰迸溅空中。

街道中心的一家大型超市内,三名民兵抱头蜷缩在超市货架下。

其中一人戴着露指劳保手套,五指已冻成紫黑色,他们昨天还在构筑工事,此刻却用这双手来抵挡死亡。

右侧突然传来尼龙布料撕裂声,是某件蓝色羽绒服被利爪扯开,填充物里的鸭绒混着雪花飞起,紧接着是“咔嚓”声,那是胫骨撞在结冰的路牙上折断的脆响,混着冰面下污水管的闷响。

抱着膝盖的民兵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和建筑物传来的感染者喉鸣形成诡异和声。

更多人被绊倒在沙袋堆间。

一名民兵的登山靴卡在废旧轮胎的钢丝圈里,他拼命扭动脚踝时,却听见肌腱撕裂的“噗”响,身体前倾的瞬间,下巴撞在冻成铁块的沙袋上。

黑色浪潮席卷之处,某件军绿色大衣被遗弃在沙袋上,衣袋里掉出半块冻硬的馒头,表面还留着牙印,可能是今早匆匆啃下的早餐。

远处,一名士官挥舞着断柄步枪怒吼,却被感染者拖倒,步枪滑进积满冰雪的壕沟。

远处传来老佟的喊声,混着哭腔:“俺的娘嘞!”

这位炊事班老班长的腰围把防寒服撑得像面鼓,此刻正抱着手榴弹箱踉跄后退。

三只感染者从侧巷窜出,其中一只咬住他的围裙带,老佟猛地转身,却被扯进废墟堆。

手榴弹箱摔在地上炸开,冻硬的木柄四处飞溅,兜里掉出的咸蛋滚进雪里,蛋清冻成透明的硬块,蛋黄却还是溏心,在雪地上洇出黄色的斑。

“快撤,全部撤退,重组防线。”老孟扯着段鸿往后退,经过三楼楼梯口时,段鸿看见临时医疗站的方向。

陈雨的白大褂已经变成红色,她跪在地上,手里还攥着半支注射器,面前躺着的伤员早已没了动静,只有腹部的肠子还在被路过的感染者拖出长长的血线。

“他们不是人……”郑科长的声音从垃圾桶里飘出来,混着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他们不是人……”

段鸿摸了摸战术背心,那里还剩两颗手榴弹。

楼下的惨叫声逐渐被咀嚼声取代,风雪中飘来腥甜的气味,像坏掉的肉罐头。

老孟已经抽出了腰间的92式手枪,他看着段鸿,目光在零下三十度的气温里却烫得惊人:“赌局还算数吗?”

段鸿笑了,他拔掉手榴弹的保险销,掌心感受着引信转动的冰凉:“烟我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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