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扫描下载”搜猫阅读”客户端
扫码手机阅读

雪中孤城:疫病封锁下的末日求生

作者:奶龙宝宝 | 分类:科幻 | 字数:0

第161章 赶上绞刑架的羊

书名:雪中孤城:疫病封锁下的末日求生 作者:奶龙宝宝 字数:3.9千字 更新时间:07-17 08:31

凌晨5:29分,滩沙江北岸。

第239机械化步兵旅驻地仓储区大楼三层,窗帘缝隙漏进的火光斜斜劈在旅长邓伟雄的行军床上,那是河对岸云林县在燃烧,是炮弹在呼啸,是人们在呐喊。

昨夜持续八个小时的炮击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此刻仍在他太阳穴里留下低频震颤,像台卡壳的发报机。

副旅长宫安心的作战靴在走廊踩出细碎的冰碴响,钢质门把手上的体温传感器还没来得及升温,他已用指节叩门三次,这是两人相互配合多年以来养成的默契:三短一长,代表\"紧急但非致命\"。

“进。”邓伟雄的声音混着晨起的沙哑,他正对穿衣镜调整武装带,橄榄绿军服左肩的少将军徽边缘磨得发白。

宫安心推门而入,携进半股裹挟着柴油味的冷风。他的战术手表蓝光闪烁,显示着连续46小时未眠的提醒,作战靴跟在水泥地面磕出三声轻响,才在行军桌前站定。

牛皮纸袋上的\"急件\"红章还带着打印机的温热,被他郑重推至邓伟雄肘边。

“旅长,滩沙江总指挥部04:57来电。”

“又说什么了?”邓伟雄扯正帽子,袖子蹭到镜面上的积灰。“该不会要让咱们这堆刚撤下来的‘叫花子部队’又顶上去吧?”

宫安心苦笑,眼角的细纹比昨日更深:“比那更糟。云林县市中心和粮油厂二十分钟前失守,感染者前锋距码头1.9公里。”他凑近半步,压低声音,“溃兵和‘晨星号’守备队在栈桥打起来了,登船口封了,现在码头的平民跟下饺子似的往河里跳。”

邓伟雄端起搪瓷杯,昨夜泡的苦荞茶早已凉透,茶垢在杯底结成不规则的江岸形状。他漱了漱口,茶水在齿间打转时:“云林码头的吞吐量摆在那儿。”他将茶杯搁在斑驳的桌面,“三支部队守桥,不是要挡住感染者,是要让老百姓的登船队伍多走百步,假如投入重兵防守的话,这些部队的撤离,都将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宫安心点头肯定,并上前半步侧身小声交代:“总指挥部强调,必须在两小时内完成征召兵武装……”

“急什么?”邓伟雄打了个哈欠,“昨晚的炮把地都炸松了,新兵蛋子昨晚躲在集装箱里尿了裤子的不在少数,这会儿腿肚子还在打颤,扛得动枪?”他望向窗外,仓储区空地上,几个睡不着的征召兵正在班长的陪同下围着步枪打转,其中一人举着枪栓对着灯光看,像在研究什么稀罕物件。

“去告诉炊事班,把昨天运来的压缩饼干熬成粥,撒把盐,再把午餐肉罐头拿出来分一分,饿着肚子、冻着骨头的兵,枪响时能把枪托砸到自己脚背上。”

“是。”宫安心后退两步,立正敬礼。

……

166 号集装箱内,空气浑浊得像被搅动的泥沼。

原计划供 20 余人的容身之所,硬生生塞进 30 多人,逼仄得如同昆虫窝。

张涵与老李并排蜷缩在一张摇摇欲坠的铁架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并非体力不支或睡意全无,而是每次闭眼,集装箱外那震耳欲聋的炮声便如巨锤,狠狠地砸在心口,惊得人睡意全消,神经紧绷得仿佛能迸出火星。

昨晚,二人还暂栖在 153 号集装箱,可那箱体受火炮炸膛波及,铁皮凹凸变形,四处漏风漏雨,根本无法居住,这才被仓促调配到这间相对 “宽敞” 的集装箱。

“他妈的,怎么睡,这被子他妈薄的跟纸片似的。”张涵终于忍受不了,猛地坐直身子,后脑勺“咣当”一声磕在上铺铁板上,疼得他倒吸冷气。

“行军被向来单薄。”老李背过身蜷成一团,灰白头发在昏暗灯光下像团陈年棉絮,“凑合着吧,等熬过这一程,后方的棉被管够。”

突然,“咣当”一声,铁门被靴底踹开,灌进的冷风卷着雪粒子,在门框冰棱上撞出细碎的响。

进来的少尉个头不高,外套一件没过膝盖的军官大衣,肩章上的少尉军衔被柴油渍染得发暗。

“哟,30多个弟兄还没起呢,我可是你们的排长啊,你们就这么迎接我?”他先露出个微笑,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没完全展开,突然换成了沙哑的怒吼。

“全部起床!给老子的,一群懒鬼,五分钟后操场集合,吃完早餐领装备,把你们的骨头从弹簧里拽出来!”右手猛地拍在最近的铁架床上,床板发出闷响,惊得上面的男人差一点跳起来。

“奶奶的,又他娘是吃冻土豆。”上铺穿厨师服的胖子的把冻硬的行军被甩在床板上,此刻正对着少尉的背影比出中指,“昨儿那生土豆茬子在老子肠子里打秋千呢,裤腰带都快系成死扣了!”

张涵撑着铁架床起身,掌心按在结霜的床栏上,冰晶立刻在指纹里融化,留下刺骨的凉意。

虽然说这世道有的吃都不错,可没有完全煮熟的土豆吃下去,真的是折磨。

“别说土豆了”,老李迷迷糊糊的裹着衣服坐起来,“保不准今儿能见着油星子,老辈人咋说的?‘皇帝不差饿兵’么!”他用冻红的手指敲了敲床沿焊疤,“就算是块烤糊的锅盔,也比生土豆茬子强球些吧?”

“得了,您嘞。”张涵骂骂咧咧地甩腿下床,小腿撞在铁架床的横梁上,这具二手床架的焊疤总在人不注意时咬人。

“昨晚一夜都没睡好,今天还能吃到啥好东西?”他蹲下身扯紧军靴鞋带,冻硬的鞋带像根生锈的铁丝,指腹搓了三次才勉强捏住绳头。

“还油星子呢,”他对着结霜的靴面哈气,看白气在鞋带冰碴上融出个小坑,“能有口不硌牙的热汤,老子能把铁盆舔得比枪托还亮。”

铁门再次被推开的瞬间,清晨的寒意混杂着风雪灌了进来,张涵被冻得只打喷嚏。

三十七个征召兵在铁架床间挤成一列。

“都跟上!别跟逛窑子似的乱瞅!”少尉的强光手电扫过队列,“从这儿到炊事棚,五百步距离,今儿旅长开恩,让你们尝尝热乎的压缩饼干糊糊,管够!”

“老总,真能见着油星子?”穿工装的中年男人缩着脖子开口,他的衣领翻着没剪掉的吊牌,“可别再整冻土豆了,老子嗓子眼儿都快磨出茧子了。”

队列里响起几声压抑的轻笑,像寒夜里的火柴忽明忽暗。

张涵用冻红的手指揉了揉鼻尖,“拉倒吧,能把生土豆煮成糊就算过年了。”

“不是土豆!”少尉突然停步,手电光直射张涵的眼睛,照见他睫毛上的细霜,“今儿有稠糊糊,还有,”他故意顿了顿,从大衣内袋摸出罐午餐肉,在手电光下晃了晃,油花在铁皮上闪了一下,“每四人分一罐这玩意儿,够你们舔舌头的了。”

队列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吞咽声。

少尉趁机穿行队列,目光扫过每个人的面孔:“甭管是自愿还是被捆来的,穿上这臂章就别想当逃兵,”他突然揪住老李的衣领,“宪兵队可等着呢,一旦逮着,子弹可不认你是谁。”

老李没说话,只是用冻红的手指摸了摸左臂新缝的“239旅”布标。

这是从壁水市预备役训练基地出来时发的,说是“别被宪兵误杀”,可没想到这就是打上了标签。

少尉松开手,语气稍软:“想活着见家人?把腰板挺直了,等会儿领了枪,枪可比你们的命硬。”

风雪突然大了起来,吹得油布棚顶哗哗作响。

张涵看见前方炊事棚的铁皮烟囱正冒出灰烟,混着焦糊味的热气隐约飘来,比少尉的威胁更有号召力。

穿厨师服的胖子小声嘀咕:“枪再硬,能比冻土豆顶饿?”

另一个声音接话:“顶不顶饿不知道,反正比绞刑架舒服。”

张涵盯着少尉晃动的枪套直摇头,看他一边用“热糊糊”哄着新兵,一边用“绞刑架”敲打着众人的神经。

“玩得好一手恩威并施。”张涵喉头滚动着没出声,舌尖抵着后槽牙把话碾成碎末。这种老兵哄菜鸟的把戏他见得多了,甜枣是搪瓷缸里的热汤,棒子藏在皮套底下,新兵蛋子闻着饭香就忘了枪管的寒气。

转过一个由两名士兵把守的岗亭,前方的炊事棚终于露出轮廓。

四根钢筋支起的油布棚,铁皮灶台上摆着三口行军锅,蒸汽混着焦糊味涌出来,在冷空气中凝成云团。

二十米外的分发点,30多个伙夫穿着沾满油污的围裙,正在用铁勺敲打汽油桶,发出叮叮当当的节奏,催促这群衣着杂乱的征召兵。

“四人一组,报数前进!”少尉伸出手停在队伍前,进行着粗略的人员分组:“不要插队,要是让老子发现了,皮都给你们抽了,部队就是个讲规矩的地方。”

“那就看看谁抽谁。”张涵伸手抹了把冻僵的鼻尖,忽然听见身后老李蹭过衣服的窸窣声。

“小张啊,”老李的手指戳在张涵后腰,“看前头那灶台冒的烟,估摸得排半个多钟头。你瞅见没?后面还在来人呢,少说千把号人,都跟咱似的揣着空肚皮候着。

“急啥。”张涵不以为然,目光落在灶台上跳动的火光里。

铁皮灶台下塞着半截松木,火舌舔着锅底时,能看见木料里嵌着的树脂在融化,滴到雪地上滋滋作响。

他忽然轻笑一声,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搭露天棚子可不是图省材料。”

“你瞧这帮人,”张涵指着一个排队的壮汉,“冻得鼻涕都挂嘴角了,还直勾勾盯着锅里的糊糊,任谁见着热食都挪不动腿,哪儿还需要刺刀盯着?上面精着呢,拿肚子当缰绳,比枪杆子好使。”

二十三分钟后,张涵数着岗楼顶的探照灯扫过三次雪地时,终于听见铁勺敲锅沿的脆响。

“喂,你们几个。”炊事兵的铁勺指向张涵这拨人,勺柄上的红布条褪成浅粉色,边缘卷着毛边,“一人一碗,多瞅一眼老子敲你脑壳!”

张涵拿起灶台旁的塑料碗,接过时,碗底被糊糊烫得发软,差点漏在手上。

“ 烫烫烫。”张涵紧用大衣袖子裹住塑料碗,跑到背风处蹲下,碗底刚接触积雪就发出“咔嗒”轻响,冻硬的雪壳被烫出个凹坑。

深褐色的糊糊在碗里颤巍巍的,压缩饼干泡发后的麦香混着午餐肉的咸香,七八块指甲盖大小的肉丁沉在碗底,边缘还泛着油光。

冻干蔬菜碎飘在表面,脱水的菠菜叶吸饱汤汁,像冻在琥珀里的绿植。

张涵用冻得通红的拇指抹了把碗沿,指尖蹭到点凝结的油花,带着铁锈味的暖意涌进鼻腔,混着远处燃煤的硫磺味,竟让他想起了在临海市煮方便面的香气。

正愣神时,老李的裤子带着雪粒蹭过来,塑料碗被他磕在膝盖上:“我就说嘛,今天保证能吃点好的,看吧,还有肉,不只有油星子嘞。”

张涵盯着碗里的肉丁,忽然用勺柄敲了敲碗沿:“老李,你说咱这帮被绳子捆来的‘壮丁’,”碗里的糊糊晃出涟漪,倒映着远处少尉晃动的枪套,“是吃着当官的扔的甜枣,还是等着被赶上绞刑架的羊?”

没等对方接话,他舀起一勺带肉丁的糊糊,热汤顺着下巴流进衣领,“管球他呢,先把这口热乎货灌进肚里,只有把肚子哄热乎了,能咽得下热食的,才算攥住半条命。”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0.060387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