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都城的血腥味，混着槐花的甜香，成了最诡异的祭奠。
乔灵儿的爹娘倒在自家门槛上，胸口插着黑莲镖，眼睛还圆睁着，像是没看清凶手的模样。邻居张奶奶被吊在老槐树上，干瘪的手还指着灵山的方向，仿佛在质问什么。整个乔家小院，成了血海地狱。
黑莲圣使站在院中，用脚碾过地上的血迹，对身后的巨蝎精道：“做得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巨蝎精化作个道姑模样，手里拂尘一甩，笑道：“圣使放心，保证让那白莲花，把账都算在孙悟空头上。”她看了眼被捆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的白莲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无天说了，只要能离间他们，就让她做三界的“蝎母娘娘”。
白莲花被堵着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哭声。她亲眼看到这些黑衣人杀死灵儿的爹娘，听到他们喊着“奉齐天大圣之命”，心像被刀剜一样疼——为什么？孙悟空为什么要这么做？
巨蝎精解开她嘴里的布，假惺惺地抹泪：“姑娘，我都看见了，是那泼猴干的！他想逼灵童现身，竟下此毒手！你若信得过贫道，就拜我为师，我教你法术，帮你报仇！”
白莲花看着地上的尸体，又想起灵儿临走时的嘱托，恨意压过了理智。她“噗通”跪在地上，对着巨蝎精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巨蝎精扶起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好戏，才刚刚开始。
而此时的灵山密道里，悟空正捂着左臂，踉跄着往前走。他的袖子被黑气灼穿，露出焦黑的伤口，是刚才故意挨的黑莲圣使一击——为了让戏演得更像。
“猴哥，真没事？”八戒扶着他，一脸“担忧”，眼里却藏着别的东西。
“没事，小伤。”悟空喘着气，声音虚弱，“无天这老狐狸，肯定派人盯着咱们，得回花果山躲躲。灵儿的事，得从长计议。”
两人一路往东胜神洲赶，果然感觉到身后有尾巴跟着，不远不近，像附骨之疽。悟空心里冷笑——无天急了，开始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回到花果山时，水帘洞前的瀑布都像是比往常浑浊了些。猴儿们见大王回来，还带着伤，都围上来问长问短。悟空摆摆手，让老猴王带着猴群退下，只留八戒在身边。
“呆子，你去把后洞的石门关上，咱们从密道出去，找灵儿汇合。”悟空坐在石凳上，故意压低声音。
“找灵儿？”八戒忽然变了脸色，憨厚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里透着股阴狠，“找他干啥？把他交出去，无天佛祖说不定还能饶咱们一命！”
悟空猛地抬头，火眼金睛扫过他的脸：“你说啥？”
“我说交了灵儿！”八戒提高声音，身上的肥肉抖了抖，竟散发出黑气，“孙悟空，你别傻了！无天佛祖法力无边，咱们根本斗不过他！只要把乔灵儿交出去，你还是你的齐天大圣，我还是我的天蓬元帅，多好！”
他的身体“噼啪”作响，竟在慢慢变形，鼻子变长，獠牙外露，身上的僧袍化作黑袍，赫然是黑莲圣使的模样！
“果然是你！”悟空掣出金箍棒，伤口的疼痛瞬间消失，眼中只剩冷意，“难怪一路上催俺交灵儿，原来你是假的！真八戒呢？”
“那呆子？被我关在冥界的冰牢里，正啃冰碴呢！”假八戒狞笑着，黑莲法杖出现在手中，“孙悟空，你以为能骗过无天佛祖？早在你带‘灵儿’闯灵山时，他就猜到你会来花果山！识相的，把真灵儿交出来，不然踏平你这破水帘洞！”
洞外传来一阵喊杀声，黑袍带的妖魔已经攻了进来，与猴儿们打在一处。老猴王举着石棒，虽英勇却抵不住魔气，很快就倒在血泊里。
“老猴！”悟空目眦欲裂，金箍棒横扫，将冲进来的几个妖魔打成肉酱。
“别管他们了！”假八戒法杖一挥，黑气化作巨网，罩向悟空，“无天佛祖说了，只要抓住你，不愁乔灵儿不现身！”
悟空纵身跃起，避开巨网，金箍棒直捣假八戒面门：“想抓俺？先问问俺这棒子答应不答应！”
两人在水帘洞里激战起来，金箍棒的金光与法杖的黑气碰撞，震得洞顶的钟乳石哗哗往下掉。假八戒的法力与真圣使不相上下，悟空一时竟拿不下他。
“孙悟空，你斗不过我的！”假八戒狂笑着，黑气越来越浓，“你以为白莲花还信你？她现在拜了巨蝎道姑为师，正等着杀你为乔家报仇呢！”
悟空心头一紧——莲花！他知道巨蝎精的手段，定是用了什么妖术骗了她。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声清啸，红光闪过，哪吒踩着风火轮冲了进来，火尖枪直刺假八戒：“妖怪！敢冒充俺二师兄！”
假八戒被前后夹击，渐渐不敌，虚晃一招，化作黑气往洞外逃：“孙悟空，你等着！无天佛祖很快就会亲自来取你的狗命！”
哪吒想追，被悟空拦住：“别追了，先救猴儿们。”
水帘洞内外一片狼藉，猴儿们死伤惨重，活着的也都带伤，抱着同伴的尸体哭。悟空看着满地的血迹，又想起乔家小院的惨状，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猴哥，天庭那边……”哪吒欲言又止。
“是不是没人肯来？”悟空问。
哪吒点点头，声音低沉：“大部分天兵都被无天控制了，剩下的也躲着不敢出来，只有托塔李天王愿意带些旧部来帮忙，还在路上。”
“够了。”悟空深吸一口气，“有一个算一个，总比没人强。”他看向幸存的猴儿们，朗声道，“兄弟们，无天老魔杀了咱们的人，毁了咱们的家，咱们能忍吗？”
“不能！”猴儿们嘶吼着，举起手里的石棒、木刀，眼里燃烧着怒火。
“好！”悟空金箍棒往地上一顿，“从今天起，花果山就是咱们的战场！就算拼到最后一个猴，也不能让妖魔踏过这瀑布一步！”
他让人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又让哪吒去接应李天王，自己则走到水帘洞深处的石壁前，那里刻着当年他大闹天宫时留下的“齐天大圣”四个大字。如今字迹已有些模糊，却依旧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师父，俺老孙不会让你失望的。”悟空对着石壁轻声说，像是在对唐僧保证，又像是在对自己发誓。
而此时的风都城外，巨蝎精正带着白莲花练习妖术。她教的根本不是什么正道法术，而是能快速提升功力、却会侵蚀心性的邪术。白莲花练得双眼赤红，心里只有报仇两个字。
“徒儿，你看。”巨蝎精指向花果山的方向，黑气缭绕，“孙悟空就在那里，只要你练成‘噬魂掌’，就能亲手杀了他，为乔家报仇。”
白莲花望着那片黑气，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她没看到，巨蝎精在她转身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灵山的雷音寺里，无天正对着水晶球冷笑。球里一边映着花果山的惨状，一边映着白莲花练邪术的模样。“孙悟空，你最在意的人，最想守护的地方，都在一点点被毁掉。我倒要看看，你的信念，还能撑多久。”
他对黑莲圣使道：“通知下去，三日后的万佛崖决战，改期。”
“为何？”圣使不解。
“我要让他亲眼看着，所有他在乎的人，都变成他的敌人。”无天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到那时，不用打，他自己就垮了。”
花果山的瀑布，依旧哗哗流淌，却像是在为死去的猴儿们哭泣。悟空站在崖边，望着灵山的方向，握紧了金箍棒。他知道，无天在等他崩溃，可他偏不。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要战到底——为了师父，为了灵儿，为了莲花，为了所有被无天残害的生灵。
三日后的决战虽改期，但真正的较量，早已在三界的每一个角落，悄然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