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庄内,祝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祝二从州衙回来,只带回一句“太守允诺出兵”,却没见公文;孙立一行自称调防路过,可登州到济州的调防路线,绕不到独龙岗;宋江营寨后撤五里,丢了些辎重,倒像是故意示弱。他找到祝太公,忧心忡忡道:“爹,孙立来历不明,宋江后撤怕是有诈,咱们得小心!”
祝太公捋着胡须,不以为然:“彪儿多虑了。孙立是栾教头的师弟,带着官府文书,能有什么问题?宋江后撤,定是前两次吃了亏,想喘口气。再说,咱们连擒秦明、王英七个贼寇,怕他怎地?”
祝彪拗不过父亲,只好私下安排。他派了四个心腹庄丁,轮流监视孙立一行人的住处,又提审被俘的梁山喽啰,严刑拷打,想套出些消息。可那些喽啰要么嘴硬,要么只知道些皮毛,问不出名堂。
这日,祝彪见祝二从孙立住处经过,故意喊道:“祝二,州衙援兵何时能到?我昨日梦见太守亲率大军来了,醒来却不见动静,莫不是你把求援信给弄丢了?”
祝二脸色一白,忙道:“三公子说笑了,信已送到,太守说三日内必到。”他哪里敢说自己被宋江擒过,早已被换了说辞。
孙立在院里听得真切,对身边的孙新使个眼色。待祝彪走后,孙立对祝二道:“祝二哥,三公子似是不信你。不如这样,今夜我带几个人,假装去州衙催兵,实则绕到宋江营后骚扰一番,让他以为援兵快到了,也好让三公子放心。”
祝二正愁没机会表功,连忙答应。夜里,孙立带着解珍、解宝悄悄出庄,在宋江营外放了几把火,喊杀一阵便撤回。祝彪见“援兵”未到却有动静,果然信了几分,对孙立的疑心也淡了些。
宋江在营中,见孙立那边迟迟没动静,有些心急。吴用道:“哥哥莫急,该给孙立送个‘投名状’了。”他唤来石秀,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
次日,石秀带了五百喽啰,到祝家庄前叫战,指名道姓要挑战孙立。孙立“奉命”出战,与石秀斗了二十回合,故意卖个破绽,一鞭将石秀打下马,喝令庄丁捆了。
“好!孙提辖好武艺!”祝太公在庄墙上看得大笑,对孙立彻底放下戒心,“孙提辖立了大功,今夜我摆酒庆贺!”
至此,祝家庄共擒了梁山七人:秦明、王英、邓飞、欧鹏(之前受伤被俘)、石秀,还有两个喽啰头领。祝太公把他们关在庄内大牢,日日派人看守,只等州衙援兵到了,一同押解官府领赏。
夜里,祝家庄张灯结彩,祝太公拉着孙立喝得酩酊大醉。而此时,一个穿公服的“知府公使”正带着文书,求见祝太公,说是来核对被俘贼寇的名单。庄丁见他有公文,又有栾廷玉的远房亲戚作保(实则是乐和买通的),便放他进了大牢。
这“公使”正是乐和。他借着核对名单的由头,挨个查看牢房,走到秦明身边时,低声道:“三更天,邹渊邹闰救你们出去,配合孙立行事。”秦明等人会意,微微点头。乐和核对完名单,又假意训斥了牢卒几句,大摇大摆地出了庄。
祝彪虽喝了酒,却仍惦记着那七个俘虏。他觉得大牢不够安全,连夜让人把秦明等七人转移到庄后一个秘密山洞——那洞只有一条通道,入口藏在瀑布后面,极为隐蔽。
可他万万没想到,邹渊、邹闰早已扮作樵夫,在祝家庄附近探查多日。他们跟着押解俘虏的庄丁,远远望见瀑布后的动静,悄悄记下了位置。待到夜深,两人攀着岩石,摸进瀑布后的山洞,看清了守卫的人数和换班时间,又悄悄退了出来,只等三更天动手。
几日后,宋江见时机成熟,召集众好汉:“今夜三更,四路出兵,一举拿下祝家庄!”
第一路,林冲带五千人马攻前门;第二路,花荣带五千人马攻侧翼;第三路,李俊、张顺带水军攻水道;第四路,宋江亲率主力,直扑后门,与孙立里应外合。
祝家庄内,祝太公听闻梁山军又来犯,豪情万丈道:“贼寇不知死活!传令下去,也分四路迎战,让他们有来无回!”
祝彪连忙阻拦:“爹,不可!宋江连日袭扰,今日突然大军压境,定有诡计,不如坚守不出,等州衙援兵!”
“ coward!”祝太公怒道,“前两次都胜了,还怕他们不成?若连个祝家庄都守不住,我祝家颜面何在?”
祝彪无奈,只得领命,与祝龙、祝虎各带一路人马出战,栾廷玉则守在庄内调度。
三更天,号炮声划破夜空。梁山四路大军如潮水般涌向祝家庄。祝家庄的庄丁们刚冲出庄门,就被梁山军杀得人仰马翻。
就在此时,庄内突然火光冲天——顾大嫂带着十几个假扮庄丁的喽啰,趁乱砍死了正在饮酒作乐的祝太公,四处放火。“梁山好汉杀进来了!”“祝太公被砍死了!”喊声四起,庄丁们顿时慌了神。
瀑布后的山洞里,邹渊、邹闰依计动手,砍翻守卫,打开牢门。秦明、王英等七人冲出山洞,抢了庄丁的刀枪,一路杀向庄中心,所到之处,庄丁们望风而逃。
祝龙、祝虎、祝彪在庄外正与梁山军厮杀,忽见庄内起火,又听闻“太公被杀”,顿时无心恋战,大喊着“回庄救爹”,率军往回撤。
可到了庄门口,却被一队人马拦住——正是孙立!他横枪立马,大喝道:“祝家庄已破,何不早降!”
“孙立!你竟敢反水!”祝彪又惊又怒,拍马挺枪就刺。孙立冷笑一声,举枪迎战。两人斗了十回合,孙立卖个破绽,将祝彪挑落马下。
“俺来也!”李逵从斜刺里冲出,一斧劈开祝彪的脑壳,“狗贼,害俺兄弟,拿命来!”
祝龙见弟弟被杀,怒吼着冲上来,却被林冲拦住。没几个回合,就被林冲一枪刺死。祝虎想从后门逃跑,被花荣一箭射穿马腿,摔在地上,被乱箭射死。
庄内,栾廷玉见火光四起,喊杀震天,知道大势已去。他拼力杀退几波冲上来的喽啰,望着祝家祠堂的方向,长叹一声:“太公待我不薄,我不能独活!”说罢,横剑自刎。
孙立带着解珍、解宝等人,打开庄门,迎接宋江大军入城。梁山军涌入祝家庄,见了祝家的人就杀,却对百姓秋毫无犯。宋江传令:“查抄祝家庄粮仓、财物,分给百姓一部分,其余运回梁山!”
百姓们见梁山军不伤害自己,还分粮食,纷纷欢呼。那些被俘的庄丁,见祝家庄已破,也都跪地投降。
三打祝家庄,终以梁山完胜告终。宋江站在祝家庄的聚义厅里,望着满地狼藉,对众好汉道:“祝家作恶多端,今日覆灭,乃是天意。但李逵杀心太重,下次不可滥杀无辜。”李逵撇撇嘴,不敢顶嘴。
庆功宴上,宋江想起李应:“李庄主虽未直接相助,却暗示破庄之策,是位英雄。若能请他上山,梁山如虎添翼。”
吴用笑道:“哥哥放心,我已有计。”他让人扮作州衙公差,到李家庄“捉拿与祝家庄勾结的李应”,又让戴宗扮作梁山好汉,“恰巧”路过,救下李应,劝他上梁山避祸。
李应本不想与梁山扯上关系,可被“公差”一逼,又被戴宗“救”了,回家发现庄丁被打,家产被抄(实则是吴用安排人假装州衙所为),只得叹道:“罢了,这世道容不下我,便随你们上梁山吧。”
宋江见李应肯来,大喜过望,亲自出寨迎接。到了梁山,晁盖、宋江力邀李应坐了第十一把交椅。李应见梁山好汉义气深重,也渐渐安下心来。
自此,梁山又添了孙立、解珍、解宝、李应等多位好汉,声势更盛。宋江站在聚义厅前,望着“替天行道”的大旗,心中豪情万丈——这只是开始,梁山的路,还长着呢。